邵玉书站在那,脸色有些苍白他的身形微微颤抖,虚弱地换了句话,“常芙,要不再和你家大人说一声,我已等了这么久…方才是…”
邵玉书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在人家府上如厕这么久,一时之间,他只觉得难为情至极。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
常芙轻笑着开口,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邵大人,我家大人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您还是改日再来吧。况且,瞧您估摸着说身子也有些不适,快些回家寻个大夫吧。”
常芙虽没有露出任何讥讽的语气,然而在邵玉书听来,却只觉得人家这分明是已经知晓了,自己是因为何事才如此失态。
邵玉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愧之感,他从未这般失礼过。
如今却因这等失礼之事耽误了正事,若温以缇得知…
一时间,他更是尴尬得不知所措。
常芙行了一礼,随即退了下去,而绿豆见状,也瞪了邵玉书一眼,跟着常芙一块离开,脚步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
邵玉书有些失神的站在那,自是没有见到绿豆的表情。
今日真是不易出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子会搞成这样,而且还什么都没办到。
他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只能带着人离开了养济院。
邵玉书看着那些下人们依旧捧着方才的东西,眼神中更是落寞。
当他走出养济院的大门时,绿豆和常芙在垂花门外静静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绿豆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轻声开口道:“阿芙,这真的行吗?不会让邵大人怀疑我们吧?”
常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又不是在我们养济院出事的,绿豆姐姐放心吧。
马车缓缓行驶着,坐在马车里的邵玉书面色凝重,心中满是懊恼与不安。
然而,不到一刻钟后,邵玉书便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那熟悉的紧迫感再次袭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快!赶快寻个地方停下来!”
自家主子好歹是一位官员,断不能像寻常百姓那般,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随地解决。
况且,如今的甘州城经过规划,已然大变样,在环境方面更是变得极为严苛。
倘若发现有百姓故意使街道变得脏乱,又或者就地如厕等,随时都可能被周围的百姓检举,甚至还会被官府的官兵捉拿。
邵玉书身为官员,怎敢如此丢脸。
百姓家更是不成,若是让人知道有官员到他家只为借个茅房,估摸着第二天下午便会传遍整个甘州城。
而回到养济院,邵玉书怎么都不肯,他憋得满脸通红,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地摇着头。
车夫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赶紧驾驶着马车,拉着邵玉书向最近的公厕位置疾驰而去。
邵玉书憋得实在不行了,就在下马车时,他稍微一用力,突然没绷住。
因基本都是水,那淡褐色痕迹瞬间顺着里衣渗透到了外衫。
邵玉书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他像疯了一般飞奔到公厕。
两刻钟后,邵玉书双唇发白,虚弱地扶着公厕的墙缓缓走了出来。
不过此时,他的衣衫已经彻底弄脏。邵玉书的小厮见状,立即让人去马车上拿备用的衣裳。
可很快,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衣服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
众人心想,或许是今日马车上忘放了备用的衣裳,邵玉书连忙摆了摆手,无力说太多,只吐出一句:“赶快回家,寻个大夫。”,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之后,邵玉书再次感觉到了,车夫无奈,这回离公厕也较远,只能连忙寻了一家客栈。
邵玉书飞快下马车,百姓们见是邵大人,纷纷跪下行礼。
邵玉书此时如疯了一般,一闪而过,百姓们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飘过来。
他们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邵玉书的背后,尤其是下半身,印着一些不明的脏污之物。
百姓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客栈内的百姓们一见是邵玉书来了,也纷纷跪下行礼。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刚要开口询问邵玉书想吃点什么。
邵玉书便急切地问道:“茅厕在哪?”
掌柜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带邵玉书去茅厕。
途中,客栈内的百姓们也都闻到了那股异味,甚至看到了邵玉书身上的脏污,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窃窃私语起来。
最后折腾好半天,邵玉书终于回到了家。
王芷珊见邵玉书这么晚回来,又打听到他去了养济院,顿时眉头微微紧皱。
她朝着房里走去寻邵玉书,却没见着人。一问下人,得知邵玉书去茅房了。
见邵玉书的贴身小厮支支吾吾的,王芷珊立即冷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见情况不妙,只能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王芷珊听后,脸色一沉,立即差人催促大夫过来,随即让管家去压制消息。
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能让一个官员丢脸的事,百姓们还是乐意纷纷相传的。
然而,王芷珊的动作还是晚了。
不到两个时辰,几乎整个甘州城上下的百姓都在议论着邵同知大小便失禁,染透了衣衫的趣事。
这大人物的丑闻,且还是因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起。
百姓们何时曾遇见过此等奇闻?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的百姓甚至连连感叹道:“原来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也会忍不住拉了裤兜啊。”
而一些小童们,每每在不小心尿了裤子,亦或是没忍住在裤子里入了厕而被大人打骂之时,便倔强地开口道:“邵大人都能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我也要拉裤兜里,以后当大人!”
这个传闻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彻彻底底地传遍了整个甘州。
邵家想尽办法去压制,根本无济于事。
甚至在很长时间以后,百姓们依旧会时不时地拿这个说事,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邵玉书这次算是真的颜面尽失,之后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觉得丢脸,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拉得虚脱了,不得不休养一段时间。
当温以缇当天下午便得知了此事之时,满脸无奈,对着常芙道:“你呀,邵大人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要如此捉弄他?”
常芙撅着嘴,随即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跟温以缇说了出来。
温以缇听后,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邵玉书看上她了??!!
她还真没注意到,温以缇倒不是不相信常芙,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王芷珊这个妻子有外貌有手段有家室,礼仪教养品行方面,处处都是出类拔萃,乃是天底下男子都梦想着要娶的女子。
虽说邵玉书也有几个妾室,但对王芷珊他总是格外不同。
可这怎么就突然看上她了呢?
单论起来,温以缇自觉是比不过王芷珊的。
不过,温以缇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件事,邵玉书总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暂且先放在一边吧。
她现在正忙着呢,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