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陈登身穿郡守官服,高坐在主位上。其下只有六个人,都是广陵重要文武,核心中的核心。
当然,现在是徐州的核心中的核心。
众人的脸庞上,都布满了喜色。张霸得天下,陈登做刺史,他们也是水涨船高。
陈登把一切都收入眼中,知道得压一压了,否则坏事。
他想了一下后,脸上露出严肃之色,说道:“诸位。承蒙大将军看重,提拔我为徐州刺史。但我并没有什么功劳,如果你们以为高枕无忧就错了。大将军可以提拔我,也可以废黜我。就像是空中楼阁。我需要与我地位相匹配的功绩。”
陈登的话仿佛是一盆凉水,浇在了众人的头上。让文武们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收起笑容,齐齐下拜道:“是。”
陈登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然后又严肃道:“我们广陵还是老样子,大军无法动弹。哪怕是大将军快要打到中原了。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等袁绍灭亡,关东诸侯就只剩下了孙坚、曹操,声势减半。人心就会不稳。我们没办法出大力气,但可以出小力气。”
“徐州是我的家乡。扬州就在我们的隔壁。我们还很有钱。接下来。我们全力发展细作,探子。在徐州、扬州拉拢能够投向大将军的人。为中原之战做准备。”
“不要吝惜,大把抛洒钱币。”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透出些许笑意。广陵富足,钱多粮多,可以发挥作用了。
“是。”众文武大声应是。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的大量官吏,写出了很多的布告,大量的衙役拿着布告,往广陵城内,城外的布告栏处,张贴布告。
这些官差衙役一边行动,一边大叫道:“天佑朝廷。我车骑将军关公,在河内诛杀了河北文丑。大将军已经攻下冀州,就要兵临中原了。天下快一统了。”
广陵城极为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坐车出行的士人,走商的商人,普通的百姓。
热闹无比。
也都心向张霸。
自从汉灵帝死后,这天下已经战乱了十几年了。广陵之所以有现在的安定,都是大将军张公留下来的基业啊。
得知张霸在河北击杀了文丑,就要攻下冀州了。
所有人都是呆了呆。
叫卖声,呼喝声,都戛然而止。整座城池仿佛是照片一般,停住了,陷入了寂静之中。
“终于。终于大将军要杀回中原了。他一定会回到广陵的,他一定会回到广陵的。来看我们。哈哈哈。”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天下快要统一了。太平盛世,马上就要到来了。”
百姓的欢呼声骤然响起,仿佛山呼海啸一般,往四面八方传去。
他们为张霸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天下不一统,对刘备、曹操、孙坚这些人有利。
天下一统,对广陵百姓,不,对天下百姓都有利。经过战乱之后,人们才知道和平的珍贵。
大将军、大司马,可一定要统一天下啊。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广陵郡,并对徐州、扬州一带,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正如陈登所说。反抗的势力越来越衰弱了,心向张霸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陈登在使力气。
影响在所难免。
....................
孙坚势力。
扬州并非交战区,荆州才是。孙坚统帅各部人马,在江夏、江陵的长江南北,与张霸麾下的将军们,进行无休止的争夺。
益州的甘宁。
荆州的黄忠、文聘、黄祖、张辽、纪灵、徐盛、蒋钦、周泰、董袭等。
不。都不算是争夺了。
而是孙坚在竭尽全力的防守。因为这些将军太强力了,强力到孙坚只能全力防守,不敢展开任何进攻。
上午。
江陵城,北边城门。
城门楼上“孙”字旌旗迎风飞舞,旌旗下孙坚率领孙策等数十人,巡视城墙,安抚兵丁。
孙坚军的士气很高,体力充沛。虽然双方大军在这一带反复交战,但江陵城太高太坚固了。汉军没有一次正面进攻过江陵城,只是围绕着江陵城,围点打援,或是渡过长江,进攻江南。
虽然孙坚只能防守,但守备的很稳。
巡视了城墙之后,孙坚父子来到了城门楼内休息。自有亲兵送上来了酒肉,父子二人大口吃喝。
“父亲。黄忠这些人确实很强,张霸这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猛将大将。但是......有父亲镇守江陵城。他们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孙策昂首挺胸,很是骄傲。
他说的也没错,面对汉军这么强的阵容。孙坚能守住,能稳住局势,确实强悍。
但是孙坚却没有半点喜悦,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了 北方,露出忧虑之色。
他这里当然没问题。但是北方难啊。在得到公孙瓒败亡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替袁绍担心。
如果失去冀州,那中原可能也不保。如果中原不保,那就只能守住扬州、半个荆州,以长江、淮水为根基,抗住张霸的进攻了。
长江、淮水。
孙坚对这两条大河组成的防线,倒是有几分信心。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就只剩下自保了。
完全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在军事上,久守必失啊。
“袁绍啊,袁绍。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孙坚心中暗道。
孙策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却没有得到孙坚的回应,不由有些无趣,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也知道河北的情况不太妙,父亲的心情不太好。原本是想要提振提振父亲士气的。
父子二人继续喝酒吃饭,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朱治从外闯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站定后对孙坚行礼道:“主公。河北传来消息。文丑在河内,被关羽所杀。冀州恐怕要失守了。”
“咚”一声。孙坚看着朱治难看的脸,内心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哪怕是有了心理准备,他的脸色还是瞬间惨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右手一松,酒杯落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一黑,几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