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说完便直接潜入水里,双腿往墙壁一蹬,借力迅速往前游出好几米。
由于是在水里的缘故,我们的行动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对于此时的我们来说,这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吕遗也同样受到了限制,而且他似乎并不会游泳。
我们哪里还敢耽搁,纷纷跑路,这么深的水,游起来比跑要快,不过跑又能躲到哪里去?
战马室就这么大,前路被堵,只能跟着陈先生溜到了战马室的后方。
吕遗见我们都跑开了,吼了一声便猛冲过来。
他虽然身高两米多,但一米多深的水对他的速度影响依旧很大,而且他身上还套着重甲,在水里跑起来显得有些笨拙。
他身上穿着盔甲,看不到皮肤,所以我也看不到他身上那些地蛊的现状,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它们的身影,不知道是还依附在吕遗身体上,还是已经蹦跶了出来。
不过就算它们脱离了吕遗的身体,也蹦跶不起来了,这里全都是水,除非它们会游泳,否则也只能落得入水天蛊一样的下场:被淹死。
吕遗才跑出两步,我便听到一阵嗡嗡声便从门外传来,心里一个咯噔,还真是祸不单行,那些天蛊已经飞进来了。
吕遗把门给撞开,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那群天蛊的注意。
我们这边又有着四个光源,墓室里的大部分天蛊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心里升起一股绝望,完犊子了,为了躲开天蛊逃到了战马室这里,却没想到也成为了瓮中之鳖。
前有吕遗后有天蛊,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
陈先生却像是早有准备,看到那些飞进来的天蛊以后,他突然脱下头灯,朝着正向我们冲锋的吕遗就甩了过去。
吕遗的肩甲上有一个虎头形状的装饰,这个装饰是突起的。
也不知道陈先生抛头灯的时候是故意瞄准了,往那虎头装饰上抛,还是运气好,那头灯的头带恰好就卡在了虎头上。
我这才明白陈先生刚才为什么让我们跑,他让我们跑不是因为吕遗,而是因为这些天蛊,看来他早就想到了祸水东引这一招。
不用他吩咐,我们立刻把头灯和手电都关掉,如此一来挂在吕遗身上的那个头灯便成了战马室里的唯一光源。
光源的吸引力比阳燧珠还大,因为有光就意味着有人,有人就意味着负子天蛊的后代有宿主,那群天蛊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苍蝇,向着吕遗就扑了过去。
成百上千的天蛊全都落在了吕遗身上,吕遗瞬间就被包裹成了一个虫人,裸露在水面的部位密密麻麻全是天蛊,
其余那些没找到落脚点的天蛊也不愿离去,而是围绕在他周围打着转。
吕遗此时再也顾不得向我们冲锋,停了下来,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把脸上的天蛊拍下来。
一拍之下,那些负子天蛊背上的卵全都破裂开来,黄褐色的液体四溅。
吕遗本来苍白的脸顿时被染得一塌糊涂,我暗道一声不妙。
他刚才这一拍少说也有七八只天蛊被他拍扁,刚才莫非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弄破了三个卵,吕遗这一大巴掌少说也弄破了几百个,那就是几百条天蛊幼虫。
这些幼虫在水里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跟成虫一样很快便会被淹死那倒还好,可要是淹不死那就麻烦了。
那么小的虫子在水里一不小心就会被沾上,更要命的是水流是从外面往里流的,哪怕我们不出去也有被虫子沾上的危险。
“水流越来越大了。”
陈先生突然说道,我们这才发现水墓室里的水不知不觉的已经快要漫过胸部,要知道几分钟之前水才刚刚及腰,就这一会的工夫居然上涨了这么多!
北鱼当机立断:“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离开!”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做的数学题:一个水池有一个进水口和一个出水口,进水口工作若干小时能把水池蓄满,出水口工作若干小时能把水排空,问同时打开两个口子多久能把水池蓄满。
将军墓室入口的那扇铜门先前被尸傀撞开了一道口子,水流会从那道口子流出去。
我们躲进战马室之前并没有感觉到水在上涨,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进水的速度虽然要快于排水速度,但也快不了多少。
可现在进水速度显然要比先前快了许多,应该是被炸开的口子在水流的冲刷之下被扩大了。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墓室就会被淹没,这样一来墓室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陈先生淡淡道:“还不是时候。”
我心里着急:“快要水淹眼眉了还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此时吕遗正被天蛊纠缠,无暇顾及我们,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等到他把那些天蛊甩开以后再跑??
陈先生表情淡漠,盯着被天蛊缠住的吕遗说道:“等水再深一些。”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现在的水虽然漫到了我们的胸部,但才刚到身高两米多的吕遗的腰。
如果距离拉开,在同样被水限制的情况下,会游泳的我们自然要比在水里奔跑的吕遗要稍微快一些。
但我们如果想要离开战马室,就必须从吕遗身边经过。
战马室虽然不算狭窄,但也是有不小的危险,谁知道吕遗会不会突然发飙。
虽然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吕遗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不管他是什么都好,想要对外界有所感知总是要通过眼耳鼻的。
不管是视力听力还是嗅觉,潜在水里通通都可以屏蔽掉,如此一来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我们一边紧张的盯着正在跟天蛊纠缠的吕遗,另一边又都在用手去推开流到跟前的水。
不单单是我想到那些天蛊幼虫有可能会顺着水流被冲进来,其他人也想到了。
我们并没有等太久,不过半分钟的工夫,水已经漫到了脖子,而且能明显感觉到冲进来的水流比之前更大了。
陈先生见状一声令下:“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