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范枫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枫见顾清衍半天不曾叫起,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
“朕见你的试卷倒是同别的考生极为不同。”顾清衍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你说朕应当看在太后的份儿上,同顾清翎讲和?”
“嗯?”
帝王的威压尽数砸向范枫,一瞬间,范枫只觉得他已经人头落地。
“草民......草民是想着毕竟叛贼同太后娘娘之间有十多年的母子情份,如果开战,定然会劳民伤财,不如讲和。”
“这么说,朕还应该说你写得好。”
顾清衍已经快被气笑了,眼前的范枫何止是脑子不够用,简直就是个白痴!
“范枫,你知道这次殿试所有的试卷里,只有你一个人主和。”顾清衍的话如同地狱之声,范枫的整个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若非是跪在地上,他此刻会更加狼狈。
“草民......草民......”
范枫已经完全说不清楚话来。
“你说朕应该同顾清翎和谈,而后这样天下百姓都会觉得是太后促成了和平,可朕和母后都不想要这样的美名。”
“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顾清衍缓缓走到范枫面前,伸手抬起了范枫的下巴,“你在试卷里几乎每三行都会出现一次太后,范枫,你真是比其他人都聪明的多。”
“给太后下毒,你们范家是活腻了吗?”
“下......下毒......”
范枫眼前一黑,祖母只说了让他要多在试卷里提及太后,哪有说什么下毒的事情。
“草民真的不知道这些,皇上,草民真的没有给太后下毒,请皇上明察。”
顾清衍冷笑了几声,“来人,押入天牢。”
“还有文昌伯爵府的其他相关的人,一律押进去。”
“皇上明察,皇上明察。”范枫被拉下去的时候还不停的挣扎着,本来以为的金榜题名,如今却都镜花水月一场空。
文昌伯爵府被官兵围住,看着一个个昔日高高在上的主子被押出来,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都不敢出声。
生怕这场灾祸波及到自己头上。
昭宁宫。
“母后,范家的人都已经被押入天牢,黎嫔那边......”顾清衍轻声开口,显然是想听一听姜瑜的意思。
“黎嫔那边就说是思念先皇,追随先皇而去了。”
短短一句话,便决定了黎嫔的生死。
顾清衍目光愣了愣,这样利落的处死黎嫔,会不会便宜黎嫔了?
照他看来,给母后下毒,就该被活活折磨致死。
“捏着黎嫔给我下毒的把柄,让黎家退出朝堂。”姜瑜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至于留出来的这个位置,就给新科状元。”
顾清衍眼睛亮了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那范家。”
“我同范家还有些账没算清,范家的人还不能死。”
【前世的账,得一点点算。】
顾清衍神色陡变,原来范家前世和母后之间也有渊源。
范家前世,也参与了谋害母后的种种事情?
那就不能简单的死了。
走出昭宁宫后,顾清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秦维,别让范家的人轻易死了。”
......
隗若高中状元后,钟府门外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甚至连给隗若说媒的媒婆排队都排到了附近的巷子口,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见到隗若,此时的隗若早已经被凌海强硬的带到了定远侯府。
“你就是隗若。”
极为肯定的语气让隗若心尖微颤,眼前的男子带着银质面具,浑身上下凌冽的气势让他都有些不敢直视,能在定远侯府里以近乎主人身份行走的人......
隗若突然不敢深想顾临的身份。
“不知这位兄台找我有何贵干?”
“想见见当朝状元的威风罢了。”顾临扯了扯嘴角,眼神死死的锁定眼前的隗若,“听说你和太后有旧?”
“曾受太后大恩,此生必报。”
顾临上前替隗若整理了一番身上的素衫,“既如此,就好好做你的官,效忠于皇帝,这便是对太后最大的报答了。”
隗若被莫名其妙的掳走,又被莫名其妙的送回了钟府。
“公子,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能待在定远侯府?”隗若的贴身小厮皱着眉头开口,“并且还能在京城如此神出鬼没的掳走当朝状元。”
“既然能在定远侯府,就不是我们的敌人。”
隗若此时还有些心有余悸,那人身上的气势让他有些不敢去触碰。
隗若走后,顾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该这么冲动的叫人掳来隗若的。
“去天牢,看看范家人。”
前世范家狠狠的辜负了阿瑜,辜负真心的人,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天牢内,到处都是老鼠蚊虫,范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顾清衍也是起了故意折磨的心思。
“你是谁?”
文昌伯最先发现顾临,顾临戴着面具,无端让人觉得胆寒。
“你们当初是如何对待先定远侯夫人的?”顾临的声音响起,文昌伯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们是定远侯夫人的娘家人,怎么会不对她好呢?”
范老夫人突然起身,倒三角眼盯着顾临,“阁下说笑了。”
“对她好?”顾临似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看来你们也是没给自己留个痛快的死法。”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太太,装糊涂的兄弟,还有和稀泥煽风点火的兄嫂。
当年阿瑜的娘亲拼尽全力从这样的打击中缓过来重回战场。
前世的阿瑜又因为贪恋这点血脉亲情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什么痛快的死法?”范夫人牙齿都在颤抖,是要处死他们所有人吗?
这一日,顾临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根银针被扎进范家人的身上,能让他们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却不会危及生命。
牢房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可顾临却笑了,这声音真是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