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被救活的消息迅速传至横县和大宁,白茜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刚打完仗回来,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是说,侯爷没事?”
白茜在看到来人点头后,喜极而泣。
“太好了,侯爷没事就太好了!”身后的常庆忍不住大吼出声,恨不得立刻仰天大笑,果然他们侯爷是有福气之人。
“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茜狠狠的松了口气,眼中泛着晶莹,“替我们告诉侯爷,这里一切都好,我们大庆如今面对大宁也是有底气的。”
就在刚才,他们已经打下了周围所有的山头,无论是大庆的边民和大宁的边民,至少在这一刻是感激他们的。
“对!告诉侯爷如今大宁跟个怂包蛋一样,哈哈哈哈!”
常庆的喜色根本掩盖不住,满身的劲头儿恨不得现在再回去痛快的打上一仗。
“还有,要把侯爷已经醒了的消息传至大庆。”
白茜恢复了冷静,只是双手护在了肚子上,“要让他们忌惮。”
回到营帐后,白茜缓缓地坐在了床上。
“孩子,你爹爹没事儿了。”
白茜轻轻的拍着肚子,“你爹爹呀,逢凶化吉了。”
苍天有眼,她的丈夫不曾就此丧命。
“不过还要你再委屈一段时间,等娘亲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娘亲就告诉爹爹你的存在。”
一股柔和自白茜身上散开,“我们现在不要影响到爹爹,乖乖的在娘亲肚子里待着。”
......
大宁皇宫。
“姜鹤没事了?”
顾临狠狠的松了口气,以至于差点脱力倒了下去。
“主上,裴家家主和少主亲自去治好了定远侯。”凌海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主上可以放心了。”
“还好裴家父女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顾临垂了垂眼眸,“莫要让他们在大庆过多停留,寡人担心他们盯上阿衍。”
“属下这就去给小主子传信。”
“呼——”
只剩下顾临一人的时候,顾临才放松了自己。
可浑身上下却更加难受,只要一闭上眼,顾临仿佛就会看到一身红衣的姜瑜从他眼前坠崖,而他却无能为力。
顾临的双手紧紧扣着栏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所以说,在这次大战中,出事的只有他的妻子。
凭什么呢?
顾临的白发在空中飞舞,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顾临在屋檐下伫立了许久,直到常无忧的身影出现。
“国君。”
常无忧神色郑重极了,“国君,大宁卦象变了。”
“哪里变了?”
顾临的声音一出,常无忧心神一颤,国君如今竟然对卦象毫不关心,换句话说,国君对于大宁已经毫不关心了。
“有绝路逢生之相。”
“绝路逢生?”顾临忍不住轻嘲出声,“国师说的绝路逢生,难道就是前段时间百姓和朝臣们厌恶寡人,最近几日又都接纳寡人了吗?”
听着顾临的话,常无忧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于卦象指示的是什么,臣不敢妄言。”
常无忧想到了方才算出的卦象,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大宁的卦象变了。
而是......
“国君,您的卦象也变了。”
帝星却有危星之相,主天下大乱。
“常无忧,事到如今,寡人已经不相信什么卦象了。”顾临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寡人想要杀死的人,纵使天命不让寡人杀,寡人也不会收手。”
一瞬间,常无忧似乎看到了未来天下大乱的样子。
可眼前的这个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男人,他的妻子在战争中殒命。
虽然大家都闭口不提,可那么深的山崖,摔落后被野兽吞食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方才他进宫的时候听说定远侯已经没有性命之忧,那么......
出事的便只有大庆的太后,国君的妻子。
纵使一直寡情冷淡的常无忧,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国君,臣先告退了。”
常无忧缓缓离开了大殿,方才那一刻,他竟然觉得用大庆皇帝来劝慰国君,是一件残酷至极的事情。
国君需要鲜血去祭奠妻子。
既如此,那便乱起来吧。
......
大宁境内的地道接二连三的被凌枯发现,顾临口谕,所有地道已经发现立刻烧炭,地道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可仍然没有发现荆昭的踪迹。
“主上,我们已经灭了许多地道了。”凌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些地道在整个大宁并不相通,而是仅一个地方的地道相通。”
“那便是还有地道没有被发现。”
顾临看向舆图,如今没有发现地道的地方,只剩下灵州,还有......京城......
此时的荆昭带着周围人蜷缩在京城的地道中,荆昭整个人还未正式同顾临宣战,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想办法让顾临来这里,只要顾临来了这里,本王就有机会杀了他。”荆昭如今全然没有之前的淡然,整个人犹如困兽一般。
“还有,本王之前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王爷,京城的地道已经开始往外挖了,又挖出了一条通往京郊的地道,也按照您的吩咐,并未彻底挖开。”
荆昭闻言点了点头,“如今顾临盯得紧,要是挖开了会有麻烦。”
真到了需要逃命的时候,炸开也只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这是他的退路。
若是杀不了顾临,他就去大庆杀了顾清衍。
荆昭沉默着开始想引诱顾临的法子,直到众人都站的有些脚麻,荆昭方才轻声开口:
“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
有白茜带兵虎视眈眈,又有定远侯没有性命之忧的消息,大宁那些原本还在摇摆的朝臣和百姓们都开始更加倾向顾临。
甚至还有不少京城的百姓自发的在长公主府门外放上白色的雏菊,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顾临看到他们的诚意。
长公主府的匾额都已经积满灰尘,看着如同坟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