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宫。
“娘娘,凌莫那边传来消息,说阿茴姑娘对于钟二小姐没有任何反应。”
听着万吉的话,姜瑜倒是认真思索了片刻,“告诉凌莫,之后不必经常同本宫禀报阿茴的事情了,好好保护阿茴便好。”
“这个钟琦儿,倒还真是被阿瑜猜对了,只要把她放在合适的地方就能起到大用,她这已经救了许多名女子了。”
一旁的顾临缓缓开口,姜瑜一听便笑出了声,“我当时都说了,其实钟琦儿本性不坏。”
“那一身娇蛮的脾气,反倒是钟家父子纵容出来的。”
“那个钟怜儿我已经让凌海他们跟着了,阿瑜最近就好好歇歇,马上春闱也要开始了,到时候阿瑜定然又要忙的团团转。”
姜瑜闻言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
“我这肚子也瞒不住了,索性春闱过后就昭告天下吧。”
算算日子,孩子刚好生在六月,同阿衍一样。
“也好,我问过梅褚,之后月份大了你就会行动不便,到时候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顾临伸手捏了捏姜瑜的脸,“不过脸上倒是长了些肉,算这个孩子也有几分功劳。”
姜瑜没好气的看了顾临一眼,“再过一两个月,我浑身上下都会胖起来,到时候你要是敢嫌弃我......”
“阿瑜,我怎么敢嫌弃你?”
顾临讨饶的看着姜瑜,“阿瑜,不信你自己摸摸我的心。”
边说顾临便作势要牵姜瑜的手,没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了嬉笑的声音,屋外侍奉的宫人们也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对于要参加春闱的考生而言,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快到他们都觉得有些抓不住。
“秦少主,孙少主,这是今日的策论题目,两位作答后可以交给在下。”
屋子里,秦铮和孙材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盯着手里的策论,反应了一刻钟后便唰唰的提笔开始写。
直到写完把答卷交给夫子后两人方才松了口气。
“秦兄,这大渝能走到春闱这一步的考生当真是万里挑一。”孙材颇有几分感叹,“这段时间我们看了往年春闱的答卷,我......”
“是不是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高中了?”秦铮扯了扯嘴角,他又何尝不是。
“昨日我让人去抄撰了凌云苑有一位女子的答卷。”孙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小摞纸张,“听说是在鸣鹤楼上,那名女子同隗若隗相共同答卷,竟平分秋色。”
秦铮闻言也细细的看完了手中的策论,表情由震惊变为麻木。
“这当真是一名女子所作?”
“千真万确,渝帝亲自出的题,两人众目睽睽之下作答。”
“孙兄,我想我们之前好像的确低估了大渝,不只是在武力方面。”
“秦兄此话......”孙材未尝不明白秦铮的意思,他无法说出口的是,他竟然隐隐觉得大渝一统天下是大势所趋。
“大渝文有寒窗苦读学富五车的学子,武有身经百战的武将,孙兄,我们世家没有,或者说......很少。”秦铮眼神微动,想起了前不久的一幕。
勇毅侯离世,他们虽不能走出院子,可那几日京城百姓的恸哭声他们都能听到,这样一个国家,他们真的能胜利吗?
“世家和国家和平相处了几百年,应当也能同大渝和平相处的。”
孙材缓缓开口,可脸上的苦笑却做不得假。
他们心里都清楚,大渝已经被世家惹怒了。
......
凌云苑。
“春闱在即,大家准备的同时也要注意身子。”
谢织晴笑着给众人准备了参汤,“大家都来喝碗参汤。”
看着一屋子的女子,谢织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明日主考官的身份就要揭晓了,听说这次的考题也是皇上亲自出的,全程都不曾假手于人。”
“足可见这次科举皇上的重视程度。”
“先生,那我们定然要努力高中。”听着大家的声音,谢织晴继续开口,“就是因为皇上重视,所以我要先同你们说几句话。”
“先生请讲。”
屋子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谢织晴的下文。
“这一次春闱你们是第一批参加的女子,若是有幸高中,不止皇上,太后娘娘也会重用,所以你们的前路一片光明。”
“可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谢织晴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若是谁之后做出了违背良心伤害百姓的事情,让凌云苑蒙羞,休怪我到时候不念情面。”谢织晴眼神凌厉,“你们之后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之后的女子科举,休要断了后人的路。”
“先生说得对,我们铭记于心。”
郭思鸢率先开口回应,接下来众人都逐一的向谢织晴做了保证。
谢织晴的脸色又缓和了过来,“行了,喝完参汤你们就继续温习课业吧。”
走出屋子后,谢织晴方才松了口气,她知晓太后娘娘的行事风格,若是这里面的女子有人犯了错事,只会严惩。
所以她必须要给大家提个醒儿。
时间一晃而过,春闱前夕,整个京城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为接下来的春闱而让出便利。
考场也已经开始了布置,今年春闱的主考官顾清衍钦点了隗若。
而隗若为了避嫌,在接到圣旨后便开始闭门不出,谢绝见客,为这次春闱担心的不止朝臣,宫里也是极为紧张。
昭宁宫。
“母后,你看这一页内容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顾清衍忍不住开口提醒,姜瑜闻言方才回神,“瞧我,捧着书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母后定是在担心春闱的事情,放心,孩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虽说如此,可一想到凌云苑,总是要担心的。”姜瑜抿了抿嘴,“不怕她们失败,又害怕她们失败。”
因为她们一步步走到这里,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句轻飘飘的一次不中再考,对她们而言却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