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七王爷专门来看她,顺道告诉她,宁氏那案子,已经结了,任何人不得再多问。
这是镇抚司拍板定下的,而镇抚司任何决定最终都会呈报陛下,所以只要陛下不驳回,那这事儿便没有更改的可能。
“湛明翀,你不是说独孤将军有很多义子吗?而且他做事一向公正,既是公正,为何会偏帮颂音?”蒋昙儿有些委屈道。
颂音很狡猾,她回谢家之后,更是滴水不漏。
也只有宁氏这事儿上,她明显下了毒,算是被抓到了把柄,所以她才会这么急切,立即让七王爷去抓人,因为她知道,错过这个时候,以后再想拿到颂音的错处,就难了!
而且昨日的时机也很不错,谢家正嚣张,这个时候让他们丢些脸面,也能灭一灭他们的气焰!
结果,人还没见到颂音,就被赶走了?!
“我知道,你们这些贵人就是官官相护的,颂音是谢家女,她是侯府千金,所以可以免除任何处罚!可是你是王爷啊?你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却蔑视律法吗?倘若将来你做了那个位置,你忍心你的百姓被她欺压?”蒋昙儿十分生气又道。
七王爷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声音低沉:“你真是放肆了,什么话都敢乱说,就不怕被别人听到?”
“听就听!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公平!”蒋昙儿哼了一声,有些娇嗔。
湛明翀也有些无奈,他耐着性子道:“独孤将军的确公正,颂音能让他出手,必然是做了利于我父皇的事情,我知道你生气,可我也没办法,昙儿,其实你完全不需要在意她……”
“怎能不在意!”蒋昙儿气鼓鼓的,“你这心里是不是还惦记她呢?!”
“???”七王爷一头雾水,苦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自从颂音回谢家,便有意无意地对外宣扬,说从前救了你的是她!我知道,若是没有她,我肯定手忙脚乱,可是我也可以去请别的大夫啊!”蒋昙儿说着,红了眼眶,“你是不是也觉得,其实我很没用,我压根就算不上是你的救命恩人……”
“哪有的事。”湛明翀立即哄了一句。
想想当时情景,其实也的确只有颂音能救他。
他当时奉命去潞城办事,却被暗杀,敌人多半是他五皇兄派来的,招招都是杀意,他的人手里头甚至还有叛徒,也因此,他才会受伤被蒋昙儿捡回去。
当时他不仅受伤,而且还中了毒,一般大夫,就算将他救回来,也不可能将毒素排除干净。
“颂音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而你不同,你当时只是个小小农女,却不顾危险将我带回去,日日照顾, 你做得比她更多。”湛明翀宠溺地看着她,“我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
蒋昙儿微有羞色,咕哝道:“不知道……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呀……”
湛明翀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簪子,插在蒋昙儿的头上:“我母妃生前被父皇厌弃,去世后除了这簪子,什么都没留下,以后,你替我守着,便知道我心里藏的是谁了。”
蒋昙儿有些惊喜,眼中满是倾慕。
“我替你看着好了,以后你要是……有别人,那我就将东西扔了,让你再也见不着!”蒋昙儿说着,又补了一句,“然后我跑得远远的,也不再理你了。”
“傻丫头。”湛明翀很是无奈,“你耐心等等,我虽想要名正言顺地让你入王府,但我父皇那一关着实难过,他不喜我,若我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会让父皇动怒……”
“那我要等多久啊?”蒋昙儿声音蔫蔫的。
“前些日子有人来报,南方有一匠人改良了利农水车,我记得你从前也与我提过这等灌溉良器,最近你将图纸记下,到时候便说此图是你所画,交由匠人制造,为你抬一抬名声。”湛明翀沉着地说着,又问:“你最近与老荣王可有往来?”
蒋昙儿摇了摇头:“没有,之前老荣王一直忌口,又因为颂音阻挠,所以并未见我。”
“荣王乃是父皇的亲叔叔,父皇对他十分尊重,若你能她另眼相待,你我婚事问题不大,但如今……只怕要另寻法子了……”
原本,他们的婚事虽有阻碍,但没这么大。
蒋昙儿作的那些诗很是不错,本可以扬名四海,有才女之名,再有荣王高看,就算做不成他的正妃,也可以先以侧妃身份入府。
若他再想些法子,让她做些利民之举,到时候父皇必要重赏她,如此就更不成问题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昙儿处处不顺。
她也将太多的目光放在谢家身上,莽撞许多,如今名声……很差。
抄袭诗句在先,那个宁氏供词在后,甚至还有些人暗中胡言,说宣霆与她颇有往来……幸亏昙儿是他的人,否则这些污水足以将她毁了。
蒋昙儿也发觉到如今自己的弱势,目光微暗。
“我要怎么做?”蒋昙儿冷静下来,没再胡闹,而是可怜巴巴地问道。
“谢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从今日起,你做你的生意,再行些善事,荣王那边若能来往便试试,若是不能……也莫要纠缠,对了……”湛明翀顿了顿,又道:“城外南斗山上有一十分隐蔽的道观,里头住着一位清月真人,你若是空,可以见见她。”
“她是谁?”蒋昙儿立即问道。
“父皇少年时受了不少委屈,谢太后去世之后,他没少被皇祖父的其他妃子欺负,但却有一位妃子对父皇十分照顾,父皇登基之后,她本可为太妃,安享晚年,但她却求父皇放她自由,父皇怜她,便放她出了宫。”
“早些年,她四处游历,年纪大了,便在道观修行,我也是偶然得知她的身份。”
“你莫要小看了此人,我也是突然发现,这几年,宫里一直派人往那道观送东西,必然是父皇的意思,父皇十分重视早年那些情谊,尊她若母,若有她举荐,你我也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