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你的黑心黑肝黑心肠呢？”
张清芳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穆林军，转身进了厨房。
阴天下雨，人极容易疲乏，穆晓玲听见院子里的开门声，与周公不舍得告别，迷瞪了睁开眼睛。
坐起身，抬手撩开蓝色的方格子窗帘，扭头看向院子。只看见穆林军擎了把伞，正往堂屋走。
她穿好衣服，小跑到井台边打了一盆凉水，端着凉水又跑进厨房。
“起来了？”
张清芳拿着筷子，正往热气腾腾的大锅里，试着里面肉的软烂程度。瞧见穆晓玲进来，笑着说道。
穆晓玲往盆子里兑了一点热水，“原本还想着要早起帮你呢？刚才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了！”
“小姑娘觉多正常！这里也用不上你，锅里有热着馒头和稀饭呢！你先端着堂屋，吃早饭吧！”
“我刚才瞧着穆林军过来了！”穆晓玲拿着毛巾擦擦脸。
张清芳撇撇嘴，“可不吗！好吃懒做的！估计这两天狗爪猫咬一样，着急等着你仕郡送钱过来。”
“自己不知道努力，只想不劳而获，时间长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要说这人啊！和树的成长是一样的，从小树苗的时候，就没长直溜，长成大树以后，也是弓腰驼背的没个样子。”
“穆林军小的时候，就贯会偷懒耍滑。你看他现在，是不是越长越歪！”
张清芳一边忙活手边的活计，一边感慨着。
“也不是我多嘴！穆林军变成现在的样子，小虎爷爷有一多半的责任！东西楼两个村都互相认识，谁不知道穆家全都偏爱小儿子，你婆奶奶偏心小儿子，小虎爷爷偏爱穆林军。”站在一旁装豆干的徐红，接过女儿的话头。
“想当初，要不是看林杰人不错，能吃苦耐劳，你又对他一根筋，我和你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嫁到穆家。”
张清芳怕穆晓玲多想，看了她一眼，打断徐红的话，“妈，那些陈芝麻烂谷的事就别再提了。”
“大嫂，婶子说的没错，你过的那些苦日子，我是亲眼见到的。”
穆晓玲的话，让张清芳双目雾气迷蒙，“哎！路都是自己选的，哪怕再难都要撑下去。所以说玲子，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
穆晓玲听出张清芳声音里的哽咽，故意的说俏皮话，“大嫂，你放心，我嫁人之前，一定把眼睛擦成照妖镜，保准让男人都现出大马猴的原形！”
“你这鬼丫头！那男人都照出原形，这世界岂不是成了女儿国。”
“女儿国更好，咱们都不用为那些臭男人烦恼。”
“玲子，你的这个想法邵东洲知不知道！”
穆林杰顶着细雨，走进厨房，听见穆晓玲的话，笑着打趣她。
穆晓玲掸了掸穆林杰肩膀上的雨滴，“大哥，你和谁一个阵营的！”
“你都把男人归为一类了，我还能和谁一个阵营。”
“哼！小心我在大嫂面前说你的小话！”
“好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
“好吧！这次先饶过你。”
听着兄妹俩人斗嘴，张清芳笑着解开围裙擦了擦手，端起炉灶上的铁锅，“肉卤的差不多了，咱们进屋吃饭吧！”
穆晓玲拿了厨房门后的两个斗篷，一个扣在张清芳的脑袋上，另一个递给徐红，自己跟着穆林杰小跑进堂屋。
几人坐下，张国栋给小虎和张浩家孩子穿好衣服，祖孙三人一起从西里间走出来。
张清芳帮大家伙挨个盛了碗粥，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大嫂，我的碗呢？”
穆林军眼巴巴的坐在八仙桌的旁边，等了好一会，见没人管他，厚着脸皮站起身，走到餐桌前。
张清芳端起碗喝了口粥，眼皮没抬继续吃饭。
其他人该吃饭吃饭，该说话，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穆林军的脸皮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占到便宜哪管好赖脸。
伸手从竹筐里拿起一个馒头，放进嘴里狠咬一口，没怎么咀嚼就往下咽，刚好卡到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他伸直脖子，用力的捶打几下胸口，也没有起作用。弯腰端起右手边张浩孩子的粥碗，咕咚咕咚往下灌。
一碗粥喝干净，才把馒头咽了下去，皱着眉头咣的一声将碗扔在桌子上。
张浩的孩子被抢了饭碗，正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委屈巴巴的低着头。穆林军摔碗的动静又吓了他一跳，孩子一下子没憋住眼泪，咧着嘴大声的哭起来。
“你干嘛欺负我小弟！”
坐在一旁的小虎气不过，推了穆林军一把，却反被穆林军推到在地上，“呜呜……”
小虎也加入了哭泣大队，一时间堂屋内只剩两个孩子嚎啕的哭泣声。
穆晓玲赶紧抱起小虎，拍了拍，“穆林军，你还有没有点人性，连小虎都欺负。”
“穆林军，你干什么玩意！”
张清芳气急，将筷子用力的拍在桌面上，站起身冲着穆林军大声的吆喝道。
“张清芳，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穆林军刚才被噎了一下，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突然被人指着骂，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和张清芳正面杠上。
“穆林军！”
听着穆林军骂自家媳妇，穆林杰咬着牙，一个拳头抡到穆林军的脸上，穆林军没有防备，倒退好几步，侧腰磕在八仙桌的角上，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直冒冷汗。
“穆林杰，你竟然敢打我！”
“咱爹现在出不来，管不了你。我当大哥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穆林军瞧着穆林杰握着拳头，打算再次对他出手，忙捂着腰沿着墙角，溜到门口，转过身梗着脖子冲着穆林杰吆喝。
“你给我等着瞧！”
“穆林军，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就在这里等你来！”
“你，你……”穆林军瞧着穆林杰丝毫不惧怕，也没了办法，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两个字，灰溜溜的离开院子。
“好了，小虎，东子，不哭了！”
穆晓玲帮两个孩子擦干眼泪，又重新盛上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