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弹的威力太强了点，容易误伤，可以稍微削减一下。”
他指出阵法的不足。
季同忍不住：“哪有嫌反弹阵法力量大的？！”
叶珩与他透了个底。
“我要把这个阵法包装成一种理念卖出去，就像弟子历练险一样，卖给小清风门地界内的商人或村落。”
他话落，谢牧适时地将近来门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季同听着，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本就凶狠的长相，更如地狱鬼差一样狰狞。
叶珩静静地等着他的反馈。
他看得出来，这位长老虽然不通事务，却不是不明事理。
谢牧说得很详细。
“他们购买阵法，既是一种保障，也是一种理财。”
“而阵法上的追踪功能，则可方便我们向惹事之人索赔，确保自身不亏本。”
这就是比现代卖保险好的一点。
你赔出去的钱，可以“打劫”回来！
不过这事初始推行时必然会有人投机取巧，甚至故意挑衅。
因此相比之下，怎样“索赔”才是重中之重。
“然后任务堂的任务便可换成这些了，也不失为一种历练。”
他还提到可以给去追索赔的弟子一定比例的索赔提成，刺激他们的积极性。
只是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小清风门对外的形象，怕是会有些“恶劣”。
毕竟没见过哪个名门正派追着人“打劫”的。
季同听得晕晕乎乎：“能有这么好的事？”
他咽了咽口水，可以光明正大的抢人钱还不被报复？
谢牧拱手：“所以还要劳烦长老多多费心。”
他说完看向叶珩，叶珩点头。
谢牧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大笔灵石奉上。
季同接过，看了一眼，正色道：“保证完成任务。”
他说完，又一脸严肃地拍拍叶珩肩膀，郑重叮嘱。
“你也要好好赚钱，快点还债！”
叶珩：……
谢谢你的提醒。
他唇瓣微动：“牢记使命。”
“很好！”季同哈哈大笑。
“果然还是老钱眼光好！找了你来当掌门！”
叶珩嘴角微抽，对此很是怀疑。
他眼光好的话，也不至于他一死，门中便后继无人了。
季同就要离去，又转过身：“哦对了。”
他伸手在松松垮垮的衣襟里掏了半晌，掏出一个东西来。
“到时候仙门大比，你把这个带给平清。”
贺平清，钱掌门亲传弟子，如今正在伏羲宗内潜修，还未知掌门死讯。
叶珩接过，是一枚虎头玉坠。
“嗯。”
见他应下，季同便飞身而去。
送走了人，叶珩又转向谢牧。
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谢牧心头微紧。
往常叶珩给人的感觉也有压迫，却不像今日这般，莫名让人发寒。
“日后还给他试药？”
叶珩沉吟着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谢牧抿唇，拿不准他的态度，许久没有回答。
叶珩扫过他的反应，冷笑了声。
“每个人的命可只有一条。”
少年不语，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但叶珩依着对他的了解，知他必定没有反省。
他语气染上漠然：“你死了，我可以再找一个徒弟。”
“不行！”谢牧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叶珩盯着他。
意识到自己失控，谢牧慌忙低下头。
洛一提醒：你跟他撒娇。
谢牧一顿，抬起微红的眼眶：“师尊不是说，弟子是唯一的吗？”
明明说过还不算话……
叶珩好笑。
“我总要人替我干活，你都死了，我还不能再找一个？”
谢牧一愣，心口仿佛被利刃捅了一刀。
洛一也怔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叶珩的用意，没再开口。
谢牧没料到自己的矫情换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明白，以叶珩的性子，绝对说到做到。
或许自己在他心中有些分量，但人死了，总有消散的时候，他不会记得自己一辈子。
而且师尊逼他，只是不想让他冒险。
可修士与天争命，他这种天赋不好的人更是万般艰难。
他不这么做，就永远无法强大起来。
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师尊的羽翼下。
一次两次三次，他已经受够了。
他也想站在师尊身前。
叶珩在跟他要保证，可他却无法答应他。
矛盾撕扯着他，谢牧感觉自己像要被撕碎。
他眼一眨，忽然滚下一滴泪来。
像是砸进了叶珩心里，好烫！
叶珩差点就要动容，又生生止住。
“弟子明白了。”
谢牧闭了闭眼，音色有些暗哑。
叶珩盯着他：“立誓。”
谢牧愕然。
果然不知悔改，还想着糊弄他！
叶珩收回视线，转身便走。
谢牧这下彻底慌了，赶紧追上去。
“师尊。”
“师尊！”
“师尊你别走！”
“弟子……弟子立誓！”
“……弟子立誓，以后绝不会再做冒险之事，否则……”
叶珩忽然停下脚步，甩了他一个禁言咒。
修真界的誓言太过沉重，一旦立下，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只是想要改改他拧巴的脾气，好让他不再胡乱冒险，至少不要随意隐瞒，并没想剥削他的人格与自由。
虽然刚才知道谢牧还在糊弄他时，他确实很生气。
他错开目光，语气稍缓。
“以后记得报备便是。”
谢牧在原地发怔，好半晌才明白过来。
他师尊好像并不是真的要干预他，而是……
他犹疑了片刻，走近叶珩，从后面抱住了他。
腰被一道力量束缚，叶珩低头看去。
谢牧轻轻靠上他的后背。
“是弟子无能，惹师尊生气了。”
叶珩：“你哪是无能？你本事这么大，在秘境……”
他忽然住了口。
谢牧一怔，彻底明白了过来，绕到他身前，神色无比认真。
“弟子以后做事，一定都跟师尊报备，绝不会再有半分隐瞒。”
叶珩凝视了他片刻。
“吃喝拉撒就不必了。”
谢牧：……
“……好。”
“一些琐碎小事也不用。”
谢牧眨了眨眼，轻轻一笑：“好。”
叶珩看着他这神情，欲言又止，最后才道：“也别太烦人。”
谢牧“嗯”了声：“弟子明白。”
叶珩：……
师徒二人间的气氛终于缓和。
闹了这一出，谢牧心底也有了衡量。
将自己欲修五灵根圆融之术，以及找了丹峰岑长老帮忙的事情告诉了他。
还说了自己的顾虑，怕事未成功，徒增叶珩的烦恼与失望。
叶珩听后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