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心底冷笑。
既是拖了他们入局,他又怎可让他们如此轻松了事。
白殷澄怔了一下,随即白眉拢起,认真打量了下叶珩。
“……的确该如此。”
白凤门弟子顿时面露喜色,对着清竹门怒道:“你们伤了我们一百零八只灵宠,五十名弟子无缘大比,你们也要付出同等代价才行!”
修明皱眉:“胡闹!这算哪门子的赔偿?!”
玉书却道:“也不是不行。”
主要是清竹门近年来行事愈发乖张放肆。
门内上下弟子皆是如此心性,实在是令人不齿。
往常大比也不是没闹出过事端,但在闹到让所有人声讨的,确实是头一遭。
其他人也早忍了许久,只是大殿上不好失仪。
这会儿有人牵头,都纷纷表示认同。
“取消比试资格,的确是在大比条例之中,只是还未有过同时禁赛这么多人的。”
五十个人,相当于整个宗门都被禁赛了。
“但此事影响恶劣,若不予以严惩,日后引得其他弟子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仙盟各派同气连枝。残害同门,其罪当诛!”
“只是念在未伤及弟子,才放了一马,但只是赔偿,还是不够。”
座上众人既已表态,修明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清竹门作为惹事方,即便生气,也没有反驳的权利。
叶珩听着,眼帘微垂。
他其实还能以“残害同门”的罪,再参清竹门一笔。
只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修明费心勾结夏槐布下这一局,就是想挑起清竹门与其他门派的纷争。
而目前的小清风门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是一个还不够。
所以他看准了白凤门掌门的性子,找夏槐合作。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白殷澄却没有忍耐。
以一己之力独挑清竹门,将小清风门彻底摘了出去。
预计的矛盾双方成了自家,夏槐脸色不好。
白殷澄见他若有所思,斟酌了下:“你还有何看法?”
叶珩听他这话,总觉得他有些深意。
“他们承认下毒?”
白殷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这可不能认。”
“说是在黑市买了药,没想到掺了这些阴损东西。”他说着冷笑。
若说蚀灵虫阴损还有道理,三清露这种极品灵药可不常见。
纯纯将人当傻子糊弄。
但要再问,就一口咬定不知情。
黑市那地方又是人来人往的,身份不明。
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珩瞥了眼修明。
修明也正好在看他。
两人视线交锋,对此事都心知肚明。
修明一拂袖,目中冷光凛凛,先收回了视线。
事情闹了半日,终于以清竹门大半弟子被禁赛收场。
连带着那些给出去的赔偿,也一分没少的被仙盟的人收缴,重新送到白凤门手中。
清竹门众人离开时眼神阴翳地瞪着小清风门众人。
碧落门也是立眉竖眼,一副替清竹门愤愤不平的模样。
白殷澄冷笑:“清竹门的走狗!”
叶珩也知晓几门的关系,笑道:“是舔狗才对。”
几人看向他。
谢牧替他解释:“就是追着人家舔,人家还不搭理他。”
温奉澜轻笑了声:“这倒贴切。”
糟心的家伙一走,殿内氛围顿时舒缓下来。
座上众人也纷纷起身离去。
金云宗那人离开时,还特地回顾了叶珩一眼,似乎仍在在意赠礼之事。
聂溪上前:“贵派赠谱之谊,一直未能当面道谢。”
二人道:“聂前辈客气,我们已收过回礼了。”
聂溪摇头:“那东西不值什么。你们若有别的东西要炼,可以直接寻我,若是寻常材料也无需自备。”
他说着送出一块玉牌。
席於也不多客气,直接接过。
聂溪带着剑宗众人大步离去。
叶珩看了眼那玉牌,与席於对视了眼。
“或许可以向他请教一下那海灵石的特殊之处。”
他在心底传音过去。
席於颔首,将玉牌交由他收好。
其余人看到他这自然的动作,联想起他刚才当众推拒联姻的举动,不由得讶然。
当世唯一一位大乘期炼器师的承诺,可不容易求。
于是再次审视起叶珩来。
对这些打探的目光,两人视若无睹。
紧接着是仙盟众人。
修明朝小清风门跟白凤门重重一哼,直接扬长而去。
玉书道:“修明长老就是这般脾气。此次你们两门受委屈了。事情发生在大会期间,亦是仙盟的疏忽。”
他说着,亦送上两个木盒。
“这些是仙盟给两派的赔偿。”
两方接过,玉书便也告辞。
而伏羲宗作为本届仙盟大比的东道,走在最后。
大会期间出现这种事情,他们也很是不爽。
清竹门嚣张跋扈,小清风门刚到的第一天他们就惹了事。
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对同门下手。
鹤松子领队过来。
“此事亦是伏羲宗之疏忽,委屈诸位了。”
他朝两派拱手拘礼。
叶珩跟白殷澄忙也回礼。
“梦玉,子轩。”他开口。
梦玉与秦子轩上前。
看到席於,梦玉的眼神有些闪躲。
她朝席於福了福礼,才对叶珩拱手:“叶掌门,这是本宗的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还望海涵。”
那边秦子轩亦替白凤门送到赔礼。
白殷澄也让人受了。
做完这事,鹤松子才抚着胡须叹道:“钱掌门果然没有看错人,叶掌门是有魄力的。”
“让前辈见笑了。”
对于这位长者,叶珩印象还算不错,应对自如。
“叶掌门在门中若有事情,也可寻老夫,凡是老夫能做到的,必定竭力相助。”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鹤松子也抬步离开。
白殷澄看了眼叶珩,也顺势拱手:“再叙。”
叶珩听出他话外之意,点点头。
温茂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所有人离开,才晃着身子上前。
“哼!自作聪明!”
叶珩挑眉:“温长老何出此言?”
温茂瞥过他那毫无知觉的面容:“原以为是个机灵的,却连这都看不出来。”
温奉澜忙替叶珩解释:“阿珩定是有他的缘由的。”
他暗暗向叶珩使眼色。
这模样,让席於脸色沉了几分。
“温长老指的是,我不该替白凤门出这个头?”
温茂浓眉一扬:“看来也没那么笨。”
叶珩一笑:“的确冲动了些。”
“看来日后少不得要劳温长老的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