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长黑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
“故意弄伤自己就为了不给她解药,怎么最后你还是心软了,少主,您该不会真的喜欢沈小姐吧?”
“不关你的事。”
黑袍男人笑了,“少主,需要我提醒你跟主公作对的下场么,沈南初长大了,也叛逆了,她早晚是基地的敌人,到时候您可千万别对她手下留情啊。”
夜晚,有人孤独,有人生活精彩。
沈南初显然是后者,回了景园后,她就钻进了景霆渊的大床。
什么关心体贴病人,在她这那是不存在的。
她睡在他的臂弯,手抱着他的腰,最后还舒服地把腿搭在他的腿上。
就此心满意足睡去。
到第二天时,身旁空空如也,真奇怪,他一大早又去哪了。
沈南初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碰见管家从书房搬着枯死的向日葵。
管家解释:“少夫人,这是二爷吩咐的,二爷还说以后都不要再种向日葵了。”
这样也好,二爷哪是养花啊,分明是拿花泄愤吧,不给浇水不给施肥,动不动还给花喂毒药。
6年里,二爷糟蹋了多少活生生的向日葵啊。
“少夫人,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南初点了点头,不管他疑惑的目光,她往望亭去。
不过景霆渊并不在望亭。
他在凌晨五点时清醒,搂着睡姿怪异的沈南初,他竟然有种莫名的充实感。
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接着又收到神秘的短信。
【想要冰蛊的解药来这个位置,你一个人。】
“堂堂极洲基地少主,竟然会为我的解药操心,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景霆渊和傅夜寒面对面,望向对方的视线里充斥着不信任和敌意。
“我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你忙前忙后,我是为了沈南初。”
“哦,沈南初。”景霆渊声音一紧。
傅夜寒的笑有些嚣张,“是啊,沈南初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我帮你找解药,我爱她,所以才答应帮你忙。”
“未婚妻?”景霆渊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恨不得手里的是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男人的脑袋。
“你不信?”傅夜寒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右腿搭在左腿上。
“沈南初是我的新婚妻子。”手肘撑着下巴,景霆渊睥睨面前这个满嘴胡诌的男人。
傅夜寒得意挑眉,“二爷恐怕不知道吧,沈南初替嫁,是为了完成基地给她的任务,杀你。”
景霆渊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傅夜寒的一百种死法。
傅夜寒把面前两个小型保险柜推向他,“二选一,一个是冰蛊的解药,一个是沈南初从小到大的资料。”
景霆渊没有任何犹豫,打开了那个装着沈南初身份信息的保险柜。
孤儿,父母不详。
还是婴儿时被基地首领捡回,和其他杀手一起培养。
天赋奇高,从小就崭露头角,只花了15年时间,就成了基地第三强的杀手。
而基地第一,自然是基地首领,那个被所有杀手尊为父亲的人。
他快速翻阅着,一目十行,但把每个字都记在了脑子里。
包括她执行的1136场刺杀行动。
代号为初。
初,沈南初。
基地派出的杀手就是她。
所以她替嫁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景霆渊放下资料,有触动,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一种安心。
他终于知道她所有的身份了。
6年前厚着脸皮找上他的人,是她。
如今接下任务杀他的人,还是她。
死在她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
他的手伸向另一个保险柜。
傅夜寒出手阻拦,“我说了,二选一,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由我制定。”
从来没有什么二选一,他想要的,他都会拿到。
基地的少主又如何,虽然没交过手,但未必就赢的了他。
下一秒,傅夜寒笑着松开了手。
“当然,你是客人,看在我未婚妻的份上,多送你一份礼物,解药也给你。”
不只是解药,接下来他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残忍的大礼。
“兜兜转转发现一直想找的仇人就在身边,景二爷会不会很意外。”
景霆渊收下解药,站起身,并不打算听他废话。
傅夜寒高声了些,“景二爷,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亲生母亲的下落,你的怀疑没错,景家那个女人,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她只是整容成你母亲的样子。”
景霆渊停下了脚步。
“至于你真正的母亲,早在6年前就死了。”
是谁杀了她?
傅夜寒的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
“沈南初,杀了你母亲。”
静默,话至此,傅夜寒不用再多说什么。
他约景霆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秘密。
有了血海深仇隔着,沈南初和景霆渊不可能再有结果。
沈南初还会是他一手养大的新娘。
她会和他,结婚生子。
她不愿意待在基地,他就给她自由,让她在外面生活,但不能离开他。
景霆渊冷漠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真相。”
沈南初身上的秘密,还有母亲消失的真相。
他会知道。
这个地方,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回了景园,见到沈南初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跟我去书房。”
沈南初哦了一声,景二爷这是去哪了,回来后明显气场不对。
他被谁给惹到了?
“除了我,你都跟谁厮混过?”
进了书房,景霆渊先给自己倒满了酒,背影向着她,他灌了一大口酒,若无其事等着她的回答。
沈南初随意答道:“还有很多人。”
景霆渊是个不怕冷的人,可这会他竟觉得手里的酒杯冰凉透骨。
喝下的酒也没有了往常的滋味,又苦又涩。
他重重放下杯子,安特助怎么做事的,酒都坏了还往他房里送。
按响按钮叫安特助进来,他非要好好质问他。
沈南初一下觉得没了兴趣,不逗他了。
就要开口的一瞬,却听景霆渊突然说。
“以后不许了。”
轻声又无奈。
他低着头,没有看向她。
沈南初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这个傻男人。
“没有别人,只有你,第一次是迫不得已,但嫁给你,我是自愿的。”
“真的?”他抬头,怔愣看着她,迫不及待想听她的解释,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说她和傅夜寒没有关系,他会信。
“当然是真的。”她抚上他的脸颊,关切问他:“老公,你怎么了?”
这就够了,他更用力回拥住她。
她亲口说的,做不得假。
这是最长的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