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沈南初哑然失笑,“你爹地是你爷爷奶奶生的,跟太奶奶没什么关系。”
墨宝抱着胸,打抱不平:“那个丑爷爷也不喜欢爹地,哪有爹地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哼,爹地肯定不是景家的孩子。”
沈南初理了理他脖子前的燕尾蝶,“墨宝,待会到了你太奶奶面前,可别说这话。”
墨宝吐吐舌头,“知道啦,妈咪。”
临下车前,墨宝亲亲沈南初的脸颊,“妈咪,我一定是你生的,因为我们都一样好看,爷爷真丑,肯定生不出爹地这么好看的孩子。”
沈南初只得佯装瞪他,“墨宝。”
知道要被教训,墨宝背着小书包,嗖的一下就跑了。
芳姑来通报,说景家的小少爷来了,自称叫墨宝。
景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小不点,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回来时就听说家里添了曾孙,但想到是景霆渊的孩子,她压根连见都不想见。
可这会看着还没桌子高的墨宝,粉嫩天真,一双大眼就这么圆溜溜转着,竟是一点都不害怕。
“你就是墨宝。”老太太镇定下来,问。
墨宝双手撑在椅子边,利索地跳上了椅子上坐着,和老太太面对面。
“是啊,我小名叫墨宝,你就是我曾祖母吧。”
老太太心里一动,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孩子这么直勾勾盯着。
也是第一次,被人叫曾祖母。
“呐,这是送给你的。”
别说他小墨宝不懂礼数,他可是带了礼物的。
爹地每天都会叫人送来最新鲜的野花,世界各地的野花都有。
有的根本叫不上来名。
都是爹地给妈咪的。
他摘了一朵看起来最粉嫩的,藏到书包里,这会拿出来递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大笑出声,手接过那朵花。
“墨宝,你母亲叫你来的?”
看来是故意来讨好她的。
就算是这样也没用,她对沈南初,绝不会手软。
不过对墨宝,她也不介意表现的像个慈祥曾祖母。
毕竟,她并不讨厌墨宝。
墨宝双手搭在桌子上,像个乖宝宝那样端正坐着。
“妈咪送我来的,不过这花是我自己想送给你的,我在景园见过您年轻时的照片,跟我妈咪一样漂亮。”
才怪呢。
妈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不过书上说了,夸人漂亮会让人心情好。
这是他从《做个高情商的孩子-夸人100句》上学的。
哼,这么坏的老太太,他还要昧着良心夸她。
要不是妈咪答应给他做小蛋糕,他才不干呢。
果然景老太太开怀笑了,“你这孩子,可真是会说话。”
童言无忌,从小孩子嘴里说出的话,总比其他人费尽心思说的管用。
老太太一高兴,就叫他一起吃晚饭。
而墨宝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跟老太太说了声,就在厅内到处乱窜。
“芳姑姑,你老跟着我干嘛啊?”
“小少爷,我是怕您摔着。”
“哦”,墨宝咬着手指头,假装不知道芳姑是故意跟着他的。
哼,他小墨宝要是想藏东西,别说芳姑了,就是叫嗅觉灵敏的皮球来,也找不着。
“芳姑姑,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要是找着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我爹地妈咪都想知道的秘密哦。”
芳姑没当回事,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有用的秘密。
她可是听说了,小屁孩才回景家没多久。
这园子里随便一个打扫的,都比他知道的秘密多。
“芳姑姑不信我喽”,墨宝仰着脑袋,丝毫不介意被轻视,他眯起眼睛,说着:“芳姑姑这么大了都没有结婚生孩子,我猜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吧。”
“小少爷,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都50多的人了。”
“50多的人也可以有真爱啊”,墨宝摸着下巴,思索说着:“我看我们的管家福伯就很不错,我上次还看到你在他面前哭呢。”
福伯是爹地的管家,50多的小老头,尽职尽责,头发虽然白了一圈,但也是帅气的小老头,好像也没有婚配。
听妈咪说了,芳姑姑私底下约福伯见面,两个人在后院的湖边说话,芳姑还哭了。
芳姑脸上一阵难堪,弯着腰压低声音:“小少爷莫拿我们打趣,福伯是我亲哥哥。”
墨宝咧开嘴笑,露出软糯的牙,“哦,原来芳姑喜欢自己的亲哥哥啊,别害羞嘛,我去帮你告诉福伯,让他好好考虑你喽。”
“小少爷!”芳姑急的声音都高了。
她瞬间明白这是小屁孩的阴谋,她竟敢拿这个来威胁自己。
“小少爷,快别为我操心了,你不是想玩捉迷藏吗。”
墨宝欢欣起来,“好哦,玩捉迷藏,只要让本墨宝高兴了,本墨宝就不会往外说,现在,你闭上眼数100下,再来找我。”
芳姑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而墨宝则趁着这个时机,一会藏进花瓶里,一会藏进桌子底下,书柜架上,沙发旁,储物柜里,茶桌下。
最后,他淡定站在一大盆君子兰背后,等着数数完的芳姑来找。
玩了三次,芳姑费了好几分钟才能找到他。
墨宝打着哈欠,芳姑好笨哦。
“尽兴了,不玩了,芳姑,下次有空再说。”
芳姑弯腰找人,都要累趴下了。
“小少爷,我老了,您还是找别人玩吧。”
“嗯?”墨宝音调一高,“哼,那我找福伯陪我玩。”
“别别别,小少爷,您尽管找我。”
墨宝不负所托,把沈南初交给他的窃听器,全装在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而沈南初,也在黄月薇必经的回房路上,等到了她。
黄月薇被老太太接到帝城,一直就住在景园。
本意是让她多接近景霆渊,最好跟景霆渊发生点什么。
“月薇,我叫人准备了下午茶,去我那里玩玩。”
黄月薇看到是沈南初来邀请,心里还有些怪异。
她记得自己是讨厌沈南初的啊,可为什么这会看到她,心里不讨厌了呢。
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桌上精心准备了红茶和各式点心,花样口感全是黄月薇没见识过的。
见她眼里流露出羡慕,沈南初开口说:“月薇,等你成了景礼成的妻子,什么好东西都有了。”
“沈小姐,你可别这么说”,黄月薇低着头,露出少女的娇羞。
“叫我南初就行了,以后就是妯娌了。”
沈南初慢慢引诱着她。
果然黄月薇脸上扬起笑意,嘴里仍是说着:“可是...景大少爷怎么可能喜欢我。”
“你这么好看,怎么不可能”,沈南初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是想当景礼成的妻子,还是当他一时的床伴,你可得想清楚了。”
黄月薇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床伴算什么本事。
她要的,是景礼成这个人,还有景家的荣华富贵。
人、心、钱,她全都要。
“南初,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真的喜欢景礼成,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沈南初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全告诉了她。
“景礼成是个花花公子,绯闻传的不少,带回家的正牌女朋友可一个都没有,他的要求高着呢。”
“那我应该?”
沈南初出主意:“景家的人,尤其是长辈,最在乎名声,如果他不娶你,就会声名尽毁呢?”
黄月薇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事要闹的景家人都知道才行。
可是景家虽然亲戚众多,但都不住在一起,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
“老太太离家2个月,我作为孙媳妇,当然得给她办一场接风宴,邀请景家所有亲戚到场,你可得把握住机会。”
黄月薇感激地单膝跪地,“南初,这事要是成了,你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什么一辈子的恩人,她要的,就是黄月薇当一根搅屎棍,搅的老太太和景礼成天翻地覆。
搅的他们自顾不暇,再也分不出心思来害景霆渊。
说到景霆渊,他大中午就出门了,怎么这会还不见人影。
他不回来做饭,她吃什么。
“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那么好了?”说曹操曹操到,送走黄月薇后,冷不丁的就听到前门阴阳怪气的声音。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沈南初大步迎向他,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凑上去就要亲亲。
吸吸吸,怎么回事,老公身上有陌生的味道。
好啊,莫不是背着她做坏事了吧。
沈南初当即松手,做出一副我要跟你算一笔狠账的表情。
“四月茶香,老实交代,你去哪喝茶了?”
景霆渊佩服她这个嗅觉,跟警犬一样。
“原来这茶叫四月茶香啊,我说这茶有淡淡的香味,果真像四月天,沈小姐,你还真是见多识广。”
“还不老实交代是吧!”沈南初亮出左拳头,左手是她的惯用手,她要是挥出这一拳,景霆渊的命都得交代在她手里,“快说去哪了!”
景霆渊的大掌包住她不安分的左拳,低头看她眼里的明媚怒气,他笑了。
“沈南初,你不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么,我手机里都有你植入的追踪软件。”
沈南初扭头不看他,轻哼一声,心虚是不可能的,她理直气壮说:“什么植入追踪,我身为你的妻子,了解你的去向怎么了,我查岗怎么了。”
“当然可以,查岗说明你在乎我”,景霆渊一把捞着她的细腰靠向自己,闻着她的馨香,只觉得比什么香水味都好闻,“我随便你查。”
低沉温柔又带些戏弄的腔调,他的声音响在耳畔,惹她羞红了脸。
“我是信任你的。”她找补道,不过掌握他的行踪是必须的。
她能做的让步就是不时时追查,哼,隔一小时打开手机看一次。
遇到沈南初之前,景霆渊从没谈过恋爱。
不懂暧昧是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占有欲。
他见识过陆姜游走花丛的样子,知道他的那些绯闻女朋友,各种围追堵截,哭着闹着问爱不爱自己的问题。
他只觉得聒噪。
更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经历这一切。
不过,说实话,他还挺喜欢的。
他享受沈南初对他的时时关怀,满意她关注并查岗的样子。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粉润嫩滑,直到她做出凶恶的表情,他才松手。
“我今天去见了一个老妇人,叫未花,她以前救过我。”
景霆渊把这桩事详细解释了一遍。
光站着多没趣啊,他边解释,边扣住她的腰,带着她到舒服的沙发上坐下。
让她坐在他的怀里,双手紧搂,感受她在他的生命里。
“原来你跟她还有这种缘分,下次我们一起去见她。”
沈南初很喜欢未花,她就像母亲一样,呵护并关心基地的每一个年轻人。
尤其是关心她。
不过这种偏爱好像毫无理由,沈南初也不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心。
她就自恋的觉得肯定是自己生的可爱吧。
“嗯。”景霆渊埋在她肩头,低低应了一声,没告诉她,觉得未花很像他母亲的事情。
因为太过荒诞了,他也没有任何根据,还是别让她多操心了。
“你今天好香。”他深深吸着,像嗜瘾患者。
沈南初本就是最强调香师,在景家,她专门挑出一间偏僻的小院,用来闲时制香。
今天她穿的衣服,就是经她亲手制的药香熏过的。
这香不仅是味道好闻,还对身体虚弱,大病初愈的患者有好处。
她记得自己6年前的誓言,他日若是景霆渊有难,她必以命相赔。
景霆渊的冰蛊解了,身体里其他几十种毒也在调理中。
有的毒素积累已久,要消散需要时间,沈南初不想给他用这么多药,便想到了这种方式。
“是药香吗?”没想到景霆渊竟然猜出来了。
看她惊诧的表情,景霆渊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
沈南初如受惊的兔子,美眸瞪着,怎么回事,他小动作这么多,自己又不是动物,被他摸来摸去的。
景霆渊亲了下她的眼睛,感受着她睫毛的微颤。
“你说你是南风,擅长制香,我必然也要了解制香的常识吧。”
沈南初双手本来攀在他的胸膛,听他这么说后,便交叉抱在胸前。
有些得意说:“堂堂景二爷,竟然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身份,就去了解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制香知识,哎呀呀,爱情使人盲目。”
景霆渊知道她得意上了,不过,他的女人,就应该时刻有这种得意的劲头。
“说的不对,爱情使人明智,为了你,我多掌握了一门知识。”
“对对对,你爱我越多,你就越聪明,今后景二爷还不得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景霆渊回敬:“不敢,我夫人才是最聪明的。”
正是氛围正浓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肚子响打破了这一切。
“没吃晚饭?”景霆渊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