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就这么让她们走了,这也太嚣张了,景霆渊没带多少人来,我们现在去追,一定可以把她们一网打尽。”
慕容北乔十分不解,基地是父亲的地盘,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给景霆渊面子。
“别忘了我们可是接了那个人的悬赏,10个亿买景霆渊的人头,我们到现在都没完成任务。”
慕容北乔心急,长久完成不了悬赏,对基地的名声有损啊。
首领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北乔,你永远学不会安静。”
“是,父亲”,她低下头去,心里却不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父亲,为什么您就对我这么严厉,初明明更叛逆,她从不听您的话,可您却百般偏袒她,我甚至怀疑她是您的亲生女儿。”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北乔难以置信看着父亲,她捂着脸,火辣辣的那点痛根本比不得心里的委屈。
她擦掉眼泪,飞速跑掉了。
沈南初从未感觉如此轻松过,她爱的人就在身边,她找寻的人终于团圆了。
甚至连景霆渊曾订过婚的事也不太想计较了。
原本也不是他的错。
“沈南初”,就在这时,景霆渊小声地唤她,还有点谨慎,“我之前有过...娃娃亲的事情。”
沈南初摆摆手,眼睛笑的眯了起来,“没关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都能读懂我留下的线索找到这来,如此心有灵犀,我们必须在一起啊,我不想再计较了。”
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景霆渊想好好抱抱她,却听她突然说道:“其实我也有过娃娃亲,有记忆开始,我的脖子上就带着一串珍珠项链,我刚刚和我妈确认了一下,这串项链原来是定亲信物。”
“你说什么?”景霆渊停下抱她的动作,眼睛不眨盯着她,已是山雨欲来。
沈南初笑道:“你明明都听清楚了。”
“所以你是说,你有过未婚夫,甚至到现在也没解除婚约。”景霆渊强调着,语气越来越平静,怒火早就躁动不已。
沈南初满眼无辜,“对啊,和你情况一样,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你总不能怪我吧。”
“呵”,景霆渊冷笑了声,转过头不看她,“和你定亲的毛小子是谁?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沈南初理了理裙摆的褶皱,置身事外般说:“哎呀,我哪知道呀,都几十年过去了,和我定亲的人早就下落不明了,我想解除定亲也找不到人啊。”
“是么?”他说话阴恻恻的,“是真找不到人,还是不想退?”
沈南初拢紧了外套,这会他身上冒出寒气,真是要冻死她了。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景霆渊回头,却不和她对视,他生气了。
沈南初好笑,双手去拉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景霆渊,这下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了吧。”
“你什么意思?”景霆渊疑惑问。
“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编的,我哪有什么未婚夫,我不过是想让你有亲身体会,我问你,你刚刚是什么心情?”
景霆渊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她这样捧着他的脸像什么样子。
“当然是恨不得杀了那个人的心情。”
沈南初便笑,“没错,我和你一样的心情,也许你觉得无辜,明明定亲的事你根本不知情,但爱人的情绪是不讲理的,我不想你觉得我是在斤斤计较,无理取闹。”
“我没这么觉得。”糟糕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她没有乱七八糟的未婚夫就好,真有,他就去宰了那个人。
不过,她说她有一条珍珠项链。
他倒是有印象,她出嫁来景家时,脖子上确实有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后来就没怎么见她戴了。
“那项链真是你从出生就开始戴着的?”他问,手翻了翻围在她脖子处的立领,那里的皮肤光洁细腻,没有带任何饰品。
沈南初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条的木盒,打开,入目便是乳白大颗珍珠串成的项链。
“是啊,首领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捡到我时,我脖子上就已经戴着它了,不过我妈倒是没任何印象。”
沈曼祯已经在休息室睡下了,沈南初陪着她时,问过了这项链的来历。
她想,既然是一直戴在她的脖子上,那肯定是母亲或者父亲留下来的,说不定是为了方便认亲戴的。
但沈曼祯否认了,“你父亲早早离我们而去,我身体不好,你父亲留下的钱几乎都被我拿去买药治病了,没给你买过这么好的项链。”
沈南初虽然疑惑,但也没再多问了。
当年极洲基地四处寻找孤儿来培养,而她出身单亲家庭,母亲身体虚弱,那群人贩子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那年下午,趁着沈曼祯出门,人贩子抢走了她,交给了首领。
失散这么多年,沈曼祯一直在寻找女儿的下落,因为极洲生存环境恶劣,为了活下去,她也加入了基地,做一些不起眼的小活,靠着一定要找到的女儿的信念,她才能够活到现在。
不然,她早就随着亡夫去了。
沈南初不想再去接她的伤疤,母亲回来了,一家团圆了就好,当年的事情她不会再提,徒惹母亲伤心。
不过基地让她们母女分离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景霆渊盯着那串珍珠,若有所思。
这不是一般的珍珠,他在乡下生活时,靠的就是在海底摸珍珠赚到第一桶金,他知道什么是好珍珠。
沈南初从小戴的这一串,是极品中的上乘。
他拿走装有项链的木盒,强势说道:“交给我,我帮你打听项链的来历。”
沈南初打了个哈欠,依偎在他怀里,懒懒说:“好,给你都给你,不过要是真查出来这项链不一般,是哪个大家族给未来儿媳妇的定亲礼,你可不要生气哦。”
“沈!南!初!”景霆渊又气急败坏了,沈南初憋着笑,敷衍拍了拍他的胸口,“哎呀,开玩笑的啦,我才不像你呢,才没有娃娃亲,就算有,我也会退了的,感动不?”
感不感动不知道,景霆渊倒是想把她脑壳敲开看看。
后半程路,沈南初靠在他怀里,睡的很沉,说要敲她脑壳的景霆渊,也只是有规律地轻拍她的背,助她入睡。
傍晚时分回了帝城。
沈南初找到母亲的事情,景霆渊早吩咐了景园,开车到了景园后,墨宝、景老爷子、景夫人,都等在门口了。
至于景老太太和景华胜,那当然不可能来的,她们都不喜欢沈南初,那就更别提沈南初的母亲了。
墨宝快乐地奔向沈南初的怀抱,眼睛瞥到了站在旁边笑意盈盈的陌生女人。
这就是外婆了吧。
墨宝心脏怦怦跳,他跳下来,伸手去牵沈曼祯,眼睛明亮有神,“你就是我外婆对不对,妈咪终于找到她的妈咪了。”
沈曼祯笑的合不拢嘴,小团子的小手触到她的手时,那神奇的触感,让她的心都差点化了。
她没能陪着女儿沈南初长大,如今有了乖巧伶俐的外孙,这就是老天为了弥补她的遗憾吧。
“哎,我是外婆,我的乖墨宝。”沈曼祯弯腰把他抱到怀里。
哎哟,怪瓷实的,体重可不轻啊,沈南初把他养的真好。
欢迎宴早就准备好了,一行人就要进去,一直在后面默默站着的许褚萧打算溜走。
家宴他就不好参加了,他为老大高兴。
老大有家人,他早就没有家了,不对,有老大的地方就是家。
他红着眼眶转身,沈南初叫住了他。
“许老二,一起喝杯再走吧。”
景霆渊听到也回过头,他点了点头。
“真的啊,那我就来了!”许褚萧高兴地三步并两步快走到老大身边,嘿嘿,老大邀请他,老大的男人竟然会同意。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狗腿道:“二爷,你跟我老大真是天生一对,你放心,我是支持你的,傅二哥虽然更温柔,但是不像你这么有安全感,我是女人我也选你。”
景霆渊:“...”
沈南初则是亮出自己的拳头,“许!褚!萧!”
许褚萧:吓死人了,溜了溜了。
景夫人宫月影陪着沈曼祯坐下,她怕沈曼祯多想,只偷偷打量过她几眼。
沈南初的容颜倾城绝艳,美人各有韵味,或清纯或性感或温婉等,各不相同。
而沈南初无疑是所有美人中长的最具有侵略性的,有她在,旁人很难再把目光看向别人。
沈曼祯虽保养的不错,但容颜清秀有余,艳丽不足,宫月影便想,沈南初的父亲该有多好看,才能生出沈南初这么美的女儿。
“亲家,我们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口味,就按全国各地的饮食习惯都做了一些,你尝尝,要是有不喜欢的,我就叫她们撤下去。”
宫月影试图展示出亲和,所以笑起来也是格外真心,但没想到亲家沈曼祯却一副魂不守舍,甚至有些害怕的样子。
“亲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沈曼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的勉强,“是有点不舒服,我在极洲待久了,现在来到帝城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宫月影听完便着急起来,这宴会是老爷子叫她操持的,任何不好的地方那都是她的责任。
“亲家,您千万别勉强,要不上楼歇一歇,我去给你叫医生。”
沈南初听到这么说自责不已,她只顾着阖家欢喜,竟然没注意到母亲水土不服。
“妈,我给你把把脉。”
宫月影便道:“是啊,南初一手好医术,霆渊的病都是她治好的呢。”
“哦,真的”,沈曼祯好奇起来,“你都是在哪里学的医术?”
“碰到个师父,他教我的。”说着就给母亲搭起了脉。
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不舒服,那还是多休息。
景老爷子也劝:“亲家,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舒服的话还是养好身体要紧,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南初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你也就放心住下吧。”
这么多人劝,沈曼祯便只好上楼休息了,沈南初陪着她上去。
景霆渊瞥了眼墨宝,批评道:“墨宝,饭前怎么不洗手,爹地怎么教你的。”
墨宝讪讪“哦”了一声,跟着爹地离开了宴会厅。
“爹地,给,外婆的头发。”
到了一处无人的房间,墨宝踮起脚将手中的一根头发交到景霆渊手里。
沈曼祯和沈南初一样,天生的长卷发。
这根卷发是外婆抱他时,他从脑袋上揪下来的。
爹地早早就给他布置了这个任务。
“墨宝,记住不要让妈咪知道。”
墨宝点点头,“我会瞒的死死的,万一她们不是亲母女,妈咪一定会很难过的,不过,爹地你干嘛不怕我难过,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外婆。”
景霆渊把那根头发装进透明方盒子里,等会就叫安特助去做亲子鉴定。
他答道:“墨宝虽然还是小孩,但心志坚定,没我们想的那么脆弱。”
墨宝被夸的简直像踩在了云端上,哇,好飘飘然,好兴奋,爹地说他很坚强耶。
没错,他就是小小男子汉,他会保守好家里的每一个秘密,他会照顾好家里的每一个人。
他一定要做的比爹地还好,成为一个比爹地更优秀的男人。
他脸颊红红,咧开嘴傻笑着,往宴会厅走时,脑袋还撞在了花瓶上。
景霆渊淡定看着,随即摇了摇头。
这么可爱,一看就知道是沈南初亲生的。
宴会到晚上就散了,景老爷子叫他到了湖边的亭子里乘凉。
“你祖母的事,就此算了吧,她到底是医盟的理事,学术造假的事有损她的名声,对我们整个景家没什么好处。”
老爷子每次找他,张口闭口都是整个景家的大计。
景霆渊望着月亮,“听说有好事者已经去找归一老者的下落了,就为了问清楚祖母到底有没有偷他的成果,闹到这么大,我也无能为力。”
老爷子坐着,斜睨了眼他这越发不听话的孙子,真以为他的体内没有景家的秘药,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景霆渊,我一直都很看好你,要不是我,你现在也不过是活在乡下,去海底捞捞珍珠,然后一事无成,你不会有如今的生活,沈南初也不会看上你,叛逆之前,多想想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给过你的,我全都能收回去。”
景霆渊内心毫无触动,类似的话他听的多了。
他刚回景家那几年,发奋向上,一心想把错过的时光全补回来,就为了向景家所有人证明自己。
现在,他早就无所谓了。
“随便,要收回什么,直接去收回吧。”只要他有这个能耐。
天凉了,他去看看沈南初有没有把窗户关好,免得她叫唤着冷,还非说是待在他身边气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