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住这儿啊?”看着秦晓蓉进了那巷子,大胖停下车子,在我旁边嘀咕了一句,“你小子,居然开窍了,嘿嘿。”
我没说话,而是停下共享单车,招呼他一起,悄悄跟了上去。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过来,在咱们县里,我是真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大胖跟在我后面,一路走一路吐槽着,“要我说,这就该拆了,要不然影响市容。”
“你小点声。”我瞪了他一眼,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哦,对对对,你小子要耍流氓,见不得人。低调,低调。我懂,我懂。”他是一脸的贱笑,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也真想揍他一顿,要不是为了壮壮胆,我才不会带他过来。
我们就跟秦晓蓉保持着一段固定的距离,小心的跟在她后面。但她走的也不快,甚至于,好像还有些犹豫。
“喂,你说,秦老师怎么能住在这里?看她那样子,家里条件肯定不会太差吧?一个姑娘家,住这里不觉得不安全吗?”大胖压低声音,在我后面说道,“比方说现在,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小子越说越不靠谱,我干脆不搭理他。秦晓蓉在前面绕了两个弯,进了一个三层的小破楼。这楼属于上世纪的产物了,五六十年代,刚解放的时候,一层好几个住户,就像是麻将牌一样排的整整齐齐。就是那种一边是护栏,一边是房间的那种布局。因为没有这边的外墙,所以从我们这边看过去一目了然。这些房间里面,连厕所都没有。还得下楼来解决。
三楼的护栏从中间断裂,东边十几米的空挡,水泥地板边上根本没有什么阻拦。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失足掉下去。不仅如此,这栋楼最东边的几户已经坍塌,说白了这就是个危楼。真不知道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秦老师看了看上面,稍作犹豫,还是从西边的扶梯小心的爬了上去。我们在后面不敢跟的太近,这地方,稍有响动就会引来注意。
初春时节,太阳下山还是比较早,很快,便已是入了夜,远处街道上还有灯光映射着天空,但我们这边却是漆黑一片。这栋建筑周边连个路灯都没有,楼道里的灯泡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东西,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污渍,却根本亮不起来。
“好奇怪。这地方能住人吗?”大胖这会儿正经了不少,“我说,这鬼地方,这么阴森森的,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我耸了耸肩,见过孙秀莲和张宁,我倒是真不怕鬼。只是,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秦晓蓉走到二楼中间的一户,有节奏的敲了敲门。片刻之后,她重新抬起手,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有昏暗的光亮映射出来。我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人住。因为整栋楼我都没有见到别的亮光。而那房间里的光亮也不像是电灯,但离得远,又十分昏暗,所以我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
秦晓蓉进入那间屋子之后,便直接关上了门。我这才拉着大胖快速上楼,小心的凑到那间屋子门口,把耳朵贴了上去。
“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呢?”大胖把声音压到最低,低到只有我俩能够听到。这会儿他也不那么不着调了,也是小心了许多。
“嗯?”
“这里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秦老师到底要来做什么?”他疑惑的问完,却又看了我一眼,“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今天你是故意来跟踪秦老师的?”
“别瞎说。”我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你是不是也想知道,秦老师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这不废话吗?”大胖说完,还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嘴,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引起注意。要知道,这地方,压根没人,周边也不靠近马路。四周一片静悄悄的,稍微弄点动静就会显得特别突兀。
“那就盯紧了。说不得,我们可以帮到秦老师。”
“哦?来个英雄救美?”
我瞪了他一眼,但他说的貌似也没什么错,“反正,先看看再说。”
我们就在那间屋子外面猫着,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师,我真的没办法了。”秦晓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快帮帮我吧。我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了,”
那个所谓的大师声音并不明显,不知道是因为他距离这边比较远,还是故意声音压的低。反正,从外面我这么努力也只能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至于说什么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秦晓蓉的声音也是忽大忽小。只是,刚开始还很平静,过了几分钟,她的情绪也逐渐有些失控。
我没怎么听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从秦晓蓉的只言片语里面,我好像能够捕捉的一些信息。
就是秦晓蓉好像遇到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听清楚。而她现在,就是在找这所谓的大师请他出面解决问题。只是,这个大师好像有些不太靠谱,跟她要了不少好处,至于是什么不知道,反正,秦晓蓉已经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是,到现在依旧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和工作。这两天监考都有些神情恍惚,有几次看得被监考的学生浑身发毛她才反应过来。
我估摸着,她应该是遇到骗子了。这世界上,我已经确定是有那些所谓的脏东西,但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即便是遇上,他们也不一定会跟人类有什么交集。哪有那么多的凑巧的事情?所以我估摸着,她肯定是被里面那个所谓的大师给坑了。
要不然,正经人谁会在这样的地方待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个所谓的大师,肯定是招摇撞骗的,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一个危楼,一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还有神秘感,可以营造他大师的氛围。二是一旦东窗事发,他也方便跑路。
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但,就在这时,我也终于听清了那个大师的声音,“外面的小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