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着实也是可怜人,不对,是可怜鬼。之前差点魂飞魄散不说,骨灰还让人给扬了。但是张宁自己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那只是她的叔婶,把她照顾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现在我也有了了解,张宁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投胎转世。但是她居然还在操心我高考的事情,这多少是让我有些感动的。
“要不,等他高考结束,我再去投胎?”张宁弱弱的看向孙秀莲和破道人问道,“毕竟,也只有我能帮上他了。”
“你照顾好你自己吧。你头七早就过了。还未去地府报到,要是再拖下去,少不得会被问询。到时候,怕是你会有麻烦。”孙秀莲说道,“更何况,这还有些时日,说不得会招惹一些麻烦,真若是惹来下面那些家伙,真的是有嘴说不清了。”
“可是。”张宁还是有些犹豫,“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想最后再尽一下自己的努力,最关键,我之前准备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高考,我想参加高考,看看我到底能考到哪里。我想,让二河帮我去看看,看看我梦想的学校。一直以来,我都寄人篱下,虽然叔叔婶婶对我还不错,但毕竟不是我的父母。我想要上大学,之后,就可以离开那个家。这是我一直的梦想。”
她一这么说,我倒是释然了。只要不是说为了帮我高考,那她留下来我就没啥负罪感。虽然我知道,她这么说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宽慰我们,是故意开脱。只是,她现在话说到这份上,我是肯定不会拒绝的,反正对我只有好处,但是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是一点也不懂,只能看破道人和孙秀莲他们的意见。只是我是更加的纳闷,既然都是鬼,孙秀莲为什么就能有这些特权?虽然破道人给了解释,是因为我和她成亲,让她跟尘缘还有一根剪不断的线,但是这说法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也就是糊弄一下我这种门外汉好使。
“你真想留下?”孙秀莲皱了皱眉头,“我倒是可以给你些灵力,但是,万一被发现~~~~”
“也罢。”破道人突然叹了口气,“哎~~~~,我居然也这么爱管闲事。既然如此,这个给你。有了它的加持,你可以在人间多待半年的时光,足够你做些你想做的事了,也算是当初想用你做阵法,差点害死你的补偿吧。”
说着,破道人取来一个符纸,混合了一缕长发,点燃之后放在张宁手心。而符纸和长发燃烧后产生灰烬,直接消散于张宁的体内。
“想不到你居然用自己的道行精血来替她遮掩。”孙秀莲瞅了他一眼,玩味的打量了一番。
“老夫也不是不近人情!”说罢,破道人便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好自为之。老夫累了。”
“搞什么飞机?”我没弄清楚什么状况,还想追问,却被孙秀莲给拽出了他的屋子。
“也罢,看这个老家伙就不顺眼,以后终于不用再见到他了。”回学校的路上我还是美滋滋的,破道人那猥琐样子,我是真的看着很不爽。
孙秀莲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只是我觉得她这个笑容里面,好像还有些意味深长。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算是可以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了。要知道,开学以后就碰上了这诸多怪人怪事。好在现在都一一解决,但愿以后可以过点正常人的日子,我可不想再有半夜去挖坟掘墓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我不想去挖别人的,但还有人惦记着我们家的。那就是孙秀莲的坟,之前可是已经被村里那帮不要脸的家伙给挖了出来。也不知道刘寡妇有没有帮我去照看一下。我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家,要如何顶住压力,但看上去她却很自信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抽空抓紧时间回村看一眼。要知道,孙秀莲一直在忙活别人的事情,要是我连她的窝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用?
不过这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臭道士,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神棍,居然怂恿村里人挖坟,还想把我赶出村子?等我下次见到他,一定不饶他。
这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的奇妙。我一路往学校赶去,却在中心广场边上,见到了一个穿着灰布褂的中年人,带了个瞎子阿炳那种圆圈圈的墨镜,坐在小马扎上,前面用一张破纸壳子写了个占卜避祸,开坛做法。这不是别人,正是去我们村子招摇撞骗的那个家伙。
现在看过去,破道人跟他比那都算得上是仙风道骨了,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吹了气的地瓜。反正哪儿哪儿看着都不顺眼。也不知道赵和堂他们当初是怎么找到这家伙的,到底是看上了他啥本事?这还不如破道人呢,要知道,他当初去我们村子,可是开坛开了一半被吓跑的。一边跑一边喊着让人配冥婚,这才有了后面全村人逼我娶孙秀莲的一幕。
想到这,再看他,倒又是另外的心情,这么算起来,他得是我俩的媒人。这么说起来,我倒也没那么烦他了。只是,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我们村里当时发生的怪事是不是真的跟孙秀莲有关系?还是说,一切都是巧合?看样子等闲下来,我得找孙秀莲问问,但肯定不是现在。
我就这么站在那个家伙的摊前,瞅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见到我挡在前面,他也不急着招揽生意。而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没几根毛的下巴,假模假式的看了看旁边。
我向边上挪了一下,挡住他现在的视线,他这才悠悠的开口,“学生仔,挡着太阳了。”
“你算命?”我在他前面蹲下,这会儿已经过了早自习时间,第一节课差不多该开始了,估摸着我回去肯定是赶不上了,索性,先留下,看看这家伙虚实。不管咋地,他找人挖孙秀莲的坟,我就得找个机会把场子找回来。好歹她叫我一声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