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基诺现在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后怕的看了看被鸠扔到一边的盆,尴尬地对米小卓说:“先进来吧,别在外面吹风,”
“不是,你...”鸠的表情这才有些震惊:“你...你不是...不是在郊区?和那个...”
米小卓叹了一口气,把半开的石门彻底推开,米小可就站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个杨小文
“受你们队长之托,让你们三个聚一聚。”米小卓耸了耸肩,解释,带头进了洞内,杨小文急忙跟上,剩下米小可、鸠,还有旁边的小七六目相对,
普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估计是去藏酒瓶了,
鸠最先有了动作,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米小可的脸。米小可把鸠的手反握住,赭色的眼睛先是迷茫,然后就是惊喜。
“三姐,”米小可吐字难得地清晰,
“你是...”小七以前从来没见过米小卓他们,但如今也通过气味依稀辨认了出来,难掩激动走上前,抓住米小可的另一只手:“你是...你是九吧!三姐和我提到过...是你吧!”
小七只和米小可用信号很差的电话说过几次话,这次还是她第一次与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的米小可见面——样貌会变,但气味不会变,况且还有那标志的红色眼瞳。
米小可似乎也注意到了小七,同样愣了一下,接着把头探到了小七的肩胛旁边,小心地闻了闻
“七...”米小可的发音这次不怎么标准,但确实认出来了。左边看看鸠,右边看看小七,就这样来回看了几圈,张着嘴巴,一副大脑过载的样子。
小七鼻子一酸,伸手抹了抹眼泪,然后一把把米小可紧紧抱住,好像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鸠站在两人旁边,感慨地看着,接着便把她们半推半拉的弄到了沙发上坐下。
“太好了,”扉勒在餐桌旁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侧脸看着沙发上的三人。只见鸠和小七把米小可夹在中间,而小七还在抹着眼泪,正在说些什么东西,
基诺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路过,被扉勒一把拽住,
“干什么?我给她们送果盘。”基诺无辜的对扉勒说,
“会不会看气氛!”扉勒差点没气背过气去:“人家3个正叙旧呢!你上去当灯泡合适吗!”
基诺只好把果盘放到了餐桌上,耸了耸肩,转头去灶台旁边盛饭,
“等等。”扉勒又把基诺叫住:“回来得早好是好,但事情也得说清楚——你是怎么提早回来的?还把他们也带回来”
“这...”基诺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到灶台旁边先给自己盛了碗米线,放到桌上:“其实,就是提早开完了,正好他们也在那个会议当代表,我就顺路把他们带回来了”
扉勒抿着嘴看了看基诺,又扭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三人,最终还是带着摞好的碗筷到水池旁边洗碗,
“还有,”正洗着碗的扉勒回头对基诺说:“今天太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继续教你做菜,时间紧迫,起码教你一个四菜一汤兜个底”
“好。”基诺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然后点头回答。
“还有,正兰和韶化没来吃饭,弄两个速食和热水送进去,让他们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行,”
......
米小卓能感觉到米小可现在很高兴,甚至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高兴——她坐在沙发上,被鸠和小七夹在中间,眉毛、嘴角,都是弯的,如果她能够流利的说话的话,一定会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但她终究不熟练,只是不住地打着他看不懂的手势,但她旁边两位却像是看懂了似的,时不时附和地点点头——也许是他们内部交流的暗号之类的吧,
米小可此时的眼睛里完全没有惯常的暴力与威胁,即使直视许久也不会内心发慌。
“小可她是真的很开心。”杨小文和米小卓站在客厅一角,唏嘘:“要不就把她留在这里吧,让她们亲人团聚,”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倒也想。”米小卓也有些感慨,但看到刷完碗的扉勒过来便住了嘴。
只见扉勒把围裙解了下来,挂到椅背上,顺手擦了擦手上的水,对两人说:“这两天,你们就先住在队里吧,住队章程什么的不用管,我叫基诺给你们跑,现在要解决的是你们的住宿问题。”
扉勒说着,没等两人回答就为难了起来,指着石门左手边连着的一条甬道,说:“客厅直接连着的4个房间是基诺、我、鸠和普的,那条走廊里还有6个房间,除了正兰和韶化两个小孩子睡一块儿之外都是一人一间...本来空着一个房间的,但这两天霞在家,暂时没有空余的了,只有两个杂物间,现在也来不及清理...”
“所以,我觉得,”扉勒继续说,边说边思考:“今晚,米小可和鸠,还有小七她们三个大概是要挤一间一起睡的,正好就能把他们两个的房间空一个出来。然后可以让基诺睡鸠的房间,你们两个睡基诺的房间,这样就不用有人睡沙发了,可以吗?”
米小卓点了点头:“我没意见,但是为什么要让基诺也换个房间?”
“他去正好,”扉勒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反正都睡惯了。”
米小卓没有听清后一句话,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只好先答应扉勒的安排。
入夜,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回房间休息,扉勒将仍在沙发上赖着的鸠3人推进了小七的房间,接着又给米小卓指了指基诺房间的位置——基诺本人已经经过协调暂时入住隔壁鸠的卧室了。
米小卓和杨小文打开了房间门,里面干净得有些出乎意料,除了门口的一块未知材质的地毯有些灰,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房间里的气味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是旧木家具的味道。正对着门的床正好够他们两个不怎么拥挤地睡下,比不上酒店的床铺那么软,但比起每天露宿的荒野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住着还安心。
两人二话不说先瘫到了床上——他们早上应付谢肉祭,下午又在冰川长途跋涉,中间在摩托车上晃了几个小时没安稳过。现在吃完饭到床上,一股股酸胀的疲惫感便见缝插针地从四肢涌了上来。
“今天这...哎呀,比平常干一天还要累。”杨小文用双手捂住脸,叹了口气,说:“但好歹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好好歇几天吧。”米小卓坐到床的另一边,回答:“当然,也不能在这里混吃混喝,有什么帮上忙的地方咱们也得表示表示。”
“行,这我清楚。”杨小文干脆地把鞋蹬掉,整个在床上躺下:“你还记得不,在那座基地里第一次碰到这个小队...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就好像是老天特意安排的似的,包括咱们这回碰到他们队长”
然而,米小卓却不说话,只是在旁边坐着,一动不动,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想什么?
“你说,那是什么?”米小卓不抬头,说
“什么?”杨小文不解地撑坐了起来:“你说啥?‘那是什么’是什么?”
“上午,酒店里,”米小卓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空无一物的墙壁:“那只谢肉祭的头目,是怎么死的?”
杨小文一下子愣住,努力回想上午的情景——当时,他们三个都被丝绢缠着,从他的视角来看,那个嬷嬷的大脸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阵强光——似乎是从它身上发出的。
杨小文只好如实回答:“没看清楚,当时就是一阵晃眼。”
米小卓接着就是沉默——他的角度比杨小文看得更清楚,当时,是一团光,从嬷嬷的身体里刺穿了出来,亮得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所以说那个是什么?”杨小文反客为主,追问道,
“不知道,”米小卓躺了下来,手中飞出了一颗石子把灯关掉:“这种事情,少问,否则很有可能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