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先行告辞了,辩论室里只剩下了鸠和卡尔伯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石制圆桌的两边,木头椅子在鸠漫不经心地摇晃下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呀声
“我很欣赏那位骑士的思想,”卡尔伯双手撑着下巴,胳膊肘则撑在桌子上:“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还想和他多聊几句”
他看着鸠,有微微的笑
“他会死在路上吗?”鸠问
“不会,”卡尔伯回答
“但是帕茜已经死了,”鸠继续说:“他回去不会把嫌疑扔到你身上吗?”
“放心,他正是洗脱我的人证,”卡尔伯却似乎并不在意:“我已经向他充分说明了我的态度,我是不会去加害一名无辜的祭司的,事实上也的确没有”
“你对帕茜做了什么?”鸠追问,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只是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卡尔伯耸了下肩,说:“我说服了她,她以一个精灵祭司的身份赞同了我的理想,并且主动加入其中,就是这样”
“你的‘说服’,是指把奇怪的红色晶石种到她的胸口吗?”鸠面露不善
“当然不是,那簇血晶是她同意之后才植入的,”卡尔伯无辜地说:“我相信只要你也认真思考一下我的计划,你也会心动的”
“这是一个,造福所有种族,尤其是血族和精灵的宏伟计划”
“我不想听,”鸠把卡尔伯干脆地打断
“好吧,”卡尔伯也没有做纠缠,重新将自己靠到了椅背上:“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只要你愿意”
“只有你愿意”
“我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
永夜之地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这里的危险不仅在于本土的特殊怪物,还有这里过于血腥的“风土人情”
因此,在这种地方,想要活下来,首先就需要将自己尽量变成一个“本地人”
“好吧,来,先分析一下,”谢七清在草地上展开了模拟沙盘,开始给其他两人比划:“咱们还都是第一次这么深入永夜之地,所以在进这个卡尔伯的封地之前,咱们得好好斟酌一下风险”
“不就是些吸血鬼嘛,”吕健把盾剑插在土里,撑着剑柄:“咱们圣水带了不少,肯定不会出问题”
“别告诉我你进了镇子里还要拿瓶圣水到处泼,那样会被当成恐怖分子的好吧?”艾雅捶了吕健一下:“好好听小谢说,人家做功课了”
“一般的血魔镇子都是极度排他的,除了血魔就是人类‘肉猪’,”谢七清在沙盘上用树枝画了一个圈,说:“那些地方的血魔绝大多数都会把我们当成从血库里逃出来的俘虏,除了暴力打通基本没有解”
“不过,咱们这回去的卡尔伯地区有些不同,”谢七清在大圈旁边画了一个小圈:“由于这里和精灵边界紧贴着,同时又是交战带和边境,所以战俘和难民,还有各种牛鬼蛇神到处都有,没办法禁绝”
“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卡尔伯地区的种族组成特别杂乱,咱们能很轻松地混进去,”谢七清朝小圈里划了个箭头:“卡尔伯本人对这些其他种族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形成了非常复杂的居住网络”
“不过,这里有一个非常危险的漏洞,”谢七清在小圈周围又划了划:“卡尔伯虽然没有对这些移民做什么,但是在他拟定的法律的意义上,这些移民通通都是非法的,可以随意囚禁甚至处决,并且由于自拟法律的提前性保护,他本人即使真的对内部进行清扫,他在道德和政治上也是占上风的”
“虽然目前这种事还没有大规模地发生过,但是这无疑是他明示的一张大牌,”谢七清有些发愁地在沙盘上戳了起来:“这些法律对那些走投无路的难民没什么威慑力,但是给我们上了很大的压力,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随时随地调集军队清剿我们,而且还是合法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些生活在那里的难民过得应该也不会有多好吧?”艾雅皱眉道:“不仅要谋生,还要随时躲避官方的压迫甚至杀戮...”
“而且他们还不得不来这里,”谢七清接了一句:“卡尔伯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借助对难民和俘虏的压迫,直接把战争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了,甚至还收获了‘仁慈’的好名声”
“tmd,这逼玩意儿这么会算计?”吕健忍不住骂了一句:“好tm恶心啊,岂不是那里所有外人的命全在他手上了?”
“不,他这么做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要压榨领地里的外人,”谢七清摇了摇头,说:“他既然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去接收难民,甚至培养民族感情,肯定有更大的计划”
“他在拿战争做工具”
“这才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