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阵滋滋声传来,伴随着一阵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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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竟是黑姨,她手里牵着一条眼镜蛇,仍然像手腕那么大。滋滋声和沙沙声正是那条眼镜蛇发出。想起洪婷婷和洪冰冰跟她的恶斗,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黑姨冲我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非常洁白的牙齿,说:“大少别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
“嗯!刚才丁总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他怕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要我来保护你。”
我紧张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说:“我没事的!”
“大少,您或许还不知道吧?丁总已经安排我当你的保镖,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私人保镖。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尽管吩咐。”
尽管黑姨朝我投来友善的目光,可想起跟洪婷婷和洪冰冰相处的愉快经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我甚至忍不住想,这可能是丁少成特意让丁云腾这么安排的。毕竟,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花青春靓丽,让她们时时陪在身边当然比“黑炭”好,更何况,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俩又活泼好动有趣!
我很勉强地冲黑姨笑了笑,说:“好的!既然现在你是我们丁家的保镖,那以前我还有洪婷婷和洪冰冰跟你结下的梁子就一笔勾销,你觉得怎么样?”
黑姨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说:“那当然!”
我看了一眼那条趴在地上滋滋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说:“黑姨,你能不能别老将这毒蛇带在身边?说真的,我一见到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毒物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黑姨咯咯地笑起来,说:“大少,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有在你身边,它不会咬你的。这条蛇,我已经训练很长时间,我让它咬人,它才咬,我不让它咬,你就是拿棍子抽它,它也不会咬你!大少,不信你可以试试,你亲吻它一下,它绝对不会咬你!”
说完,没等我回答,黑姨便一把将眼镜蛇拎起来,捏着毒蛇,伸到我嘴边。
我吓得一声惊叫,往后退了几步,微怒道:“黑姨,你这是干什么?”
黑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朝我投来鼓励的目光,说:“大少,难道你不相信我?你看看,我一女的都不怕,你一大老爷们怕什么呀?”
黑姨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流利,但她讥讽的口气竟然一点都不弱。我向来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我,怒道:“谁怕了?不就亲吻毒蛇吗?有什么了不起?”
话一出口,看到滋滋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顿时就后悔了。这毒蛇实在太恶心太吓人,别说亲吻,就是用手去摸,我都不大敢!
见我迟疑的样子,黑姨又是咯咯一笑说:“大少,别怕!有我在呢!你尽管放心地亲它吧!你亲它之后,它会记住你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它也不会咬你的!”
“真的?”
“那当然!”
我深呼吸几下,鼓足了勇气,迅速地在蛇头上亲了一下。果然如黑姨所说,眼镜蛇竟然不咬我。
黑姨朝我竖起大拇指,夸道:“大少,你真棒!”
我指着毒蛇,问道:“以后,它真的不会咬我吗?”
黑姨点点头:“那当然!不信你现在试试,你怎么摸它,它都不会咬你的!”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毒蛇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果然,眼镜蛇一动不动,竟然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但愿以后它永远都这样,不会咬我!”我说,顿时想起当初疯子曾伤到黑姨手中的眼镜蛇,皱了皱眉头,问道:“黑姨,我记得这条眼镜蛇,以前不是被疯子打伤过吗?那次伤得好像挺重的,这么快就恢复了?”
黑姨叹息了一声,说:“这是另外一条眼镜蛇!”
随后,黑姨将她的人生经历告诉我。
黑姨是非洲某国人,她的家乡毒蛇非常多,从小她就接触毒蛇,并向大人学会训蛇。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一名中国武术师表演功夫,深深地为之着迷,并拜他为师,不但学到了一身功夫,还发扬光大,拿毒蛇当武器。因为深深喜欢中国文化,她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谋生。
听完黑姨的人生经历,我有些感慨地问道:“黑姨,你可以干别的工作呀,为什么非去当保镖?当保镖是挺危险的,一不小心可能就......”
“我明白你的意思”黑姨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眼镜蛇,说:“在我们国家,有很多眼镜蛇,人们出门一不小心可能就踩到眼镜蛇,被蛇咬到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若不及时,很容易丧命。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出门吧?其实,人生在世,即便不出门,我们也会生病。人活着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险的,想到这些,心里也就坦然了。”
“你说的也对!”我朝黑姨投去敬佩的目光,想不到这块“木炭”对人生的参悟挺透彻的!
黑姨看了看手表,说:“大少,都快十一点了,您还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我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心又是一沉,妈,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转头对黑姨说:“走吧!”
两人举步要走,突然一阵哈哈哈的笑声响起,这笑声非常的狂妄,在寂静的陵园里格外地响亮,恨不得穿透苍穹,响彻整个宇宙似的。
这笑声又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我一听到便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
丁少成,没错,是他!
伴随着哈哈哈的狂笑,丁少成款款走来,他身穿浅蓝色牛仔裤,搭配浅蓝色的t恤,脚船名牌运动鞋,头发故意弄成乱蓬蓬的,像一堆杂草。那张颇为帅气的脸蛋上,却是满脸狂傲与乖戾之气。
看到这张令人厌恶的脸,耳边顿时回响起那天在机场候机大厅,他对我和我生母的辱骂,不觉地心底窜出火苗,拳头紧握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狂揍一顿,方泄心头之怒气。
然而,刹那间,想起了父亲丁云腾的谆谆教诲,怒气骤然退去,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少成,是你?”我冲丁少成笑了笑,虽然很勉强,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当然是我!哼!”丁少成双手插在牛仔裤裤兜里,走近了几步,朝我投来十分不屑的目光,说:“怎么,很意外是不是?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有什么事吗?”我耐着性子问道。
丁少成干笑了几声,阴阳怪调地说:“难道你认为我找你会有好事不成?”
不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跟丁少成动手的,绝不!我才刚和丁云腾“重归于好”,要是再和丁少成干架,父亲会怎么看我?父亲是那么优秀,难道我就不能从他身上学到一点吗?
我笑了笑,仍然以很友善的态度说:“少成,你我都有一个共同的父亲,我们身体里流的血液是一样的。我们俩是亲兄弟,不管咱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咱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你和我是亲兄弟?哈哈哈!”丁少成又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抹了一下眼睛,指着我,恶狠狠地说:“李毅,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和你并列在一起。我的身份跟你不一样,你不配!”
顿了顿,他继续说:“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你是个野种,你妈她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和你母亲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你!”
一股熊熊的怒火嗖地从心底窜起,可眨眼间,被我狠狠地压下去。李毅,你不能发火,绝对不能!你忘了父亲跟你说过什么了?丁少成是你的弟弟,他不懂事,难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懂事?
“你什么你?”丁少成凶神恶煞般吼道:“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有种放马过来啊!”
我喘了几口粗气,把余下的怒火湮灭,说:“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你不承认也不行。既然是兄弟,你为何对我苦苦相逼?难道你没听说过那句俗话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处处跟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够了!”丁少成厉声喝道:“别口口声声跟我说兄弟!老子早就告诉过你,你是个野种,你妈是个贱人!你只不过是我爸玩弄你妈时,不小心来到人世间的贱种!你配跟我做兄弟吗?”
“丁少成,你......”
怒火又嗖地窜出来了,似乎有将整个人烧成灰烬之势!从小到大,受到过很多侮辱,但是还没有哪个人骂过我这么难听的话!骂我倒也罢了,竟敢还骂我那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牙关又紧要着,拳头也握得很紧!
火山即将爆发的时候,丁云腾的对我说过的话仿佛一块巨寒的冰,瞬间将所有的火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