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辅助型通灵兽。”卡卡西解释说。“玖辛奈用它们来帮助她平复或增强查克拉，通常是在她测试新的封印术的时候。它们被称为‘烟管狐狸’，因为它们体型很小，甚至可以舒适地放在竹管或火柴盒里。”
卡卡西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每当提到玖辛奈、水门，或者任何他深爱过却又失去的人时，他都会感到一阵心痛。
但现在，这种感觉不一样了，就好像他内心深处某个空洞终于开始愈合，痛苦被一些新鲜而温柔的东西取代了。
鸣人专心听着，注意力在卡卡西和那只煤球一样的烟管狐狸之间来回切换。
卡卡西说话的时候，他大胆地伸出一根手指，顺着狐狸的脊背轻轻抚摸，狐狸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卡卡西一停下来，鸣人就迫不及待地抛出一连串问题，他平时旺盛的精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被克制住。
“它们都这么小吗？我的意思是，它确实让我感觉……更稳定了，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它们都是这样的吗？我是怎么召唤它的？是因为血缘关系吗？还是像九尾那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只要是狐狸都能召唤？妈妈能召唤它们是不是因为它们是狐狸？”
鸣人的问题像洪水一样涌来，他强烈的好奇心没有被疲劳或悲伤所掩盖，反而激发了卡卡西的教师本能，伊鲁卡会为此感到骄傲的。
“是的，它们一般都只有这么大。那种漂浮的感觉很正常，它们对大多数忍者都有天然的 平复效果，就像一种温和的镇静剂。据我所知，它们都这样。我想这更像是九尾的情况，因为烟管狐狸也是狐狸的一种，但通灵兽在血缘中遗传也是有先例的，所以这可能也是一个因素。玖辛奈也许是因为九尾才能召唤它们，但我从来没有问过她，所以我不确定。”
卡卡西依次回答了他的问题。鸣人一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用指甲轻轻地挠着狐狸的下巴，狐狸舒服地发出更大的呼噜声。
“好吧，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召唤出小王子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呢？”鸣人问道。
卡卡西摸着下巴思考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金色眼睛。
“你做噩梦了吗？”他轻声问道。
鸣人顿时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卡卡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
“烟管狐狸可以驱散噩梦。”他温和地打断道。“做梦的时候最容易召唤出通灵兽。它来是因为你需要它。”
鸣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没有说话。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卡卡西想，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卡卡西换了个姿势，靠在身旁的墙壁上。
他口袋里的卷轴随着他的动作在地板上刮擦出响声，但他并没有在意。
鸣人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卷轴，并没有多问。
他学着卡卡西的样子，靠着墙边滑坐下来，直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太蠢了。”鸣人抱怨道。
“一只只有田鼠大小的狐狸坐在你腿上，可不蠢吗？”卡卡西笑着说。
鸣人嘟起了嘴，但那只烟管狐狸却眨着大眼睛，似乎同意卡卡西的说法。烟管狐狸不会说话，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说话，但它们能听、能看，而且比一般动物更善解人意。
“是关于我爱罗的。”鸣人终于承认道。
卡卡西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
关于我爱罗成为人柱力的消息按理说是机密，但在鸣人感知到他的查克拉，佐助也近距离接触过他之后，他们三个都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曝光。
鸣人点点头，金色的头发从卡卡西的下巴扫过，发质浓密得像玖辛奈，却又如水门般柔软细腻，透过面具轻拂着他的皮肤。
“我梦到九尾和我一样变成了那样。”鸣人承认道。“我想救他，却犯了个错误，结果所有事情都乱套了。”
“所以你才没有问我关于你的小狐狸的事？”卡卡西指了指烟管狐狸，它顽皮地咬了咬他伸过去的手指。
“嗯。”
“你经常做这样的梦吗？”
鸣人摇摇头。
“就今天晚上。”
卡卡西把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难得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以前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他承认道，“直到一个红头发的小恶魔开始在我的枕头底下放小狐狸。”
卡卡西的坦白起到了预期的效果，鸣人惊讶地笑了起来。
卡卡西睁开眼睛，看到他从墙边站起来，拳头捂着嘴，努力忍住笑意。
听着鸣人的笑声，卡卡西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他不禁搂住鸣人的肩膀，用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抚摸着柔软的金发。
这头发是他深爱的两个人爱情的结晶，现在比任何回忆都珍贵。
“走吧。”卡卡西催促道，用肩膀轻轻推了推鸣人。“烟管狐狸和其他通灵兽不太一样，它们需要贡品才能被解散。”
“贡品？”鸣人好奇地问道，小心翼翼地把烟管狐狸捧在手心里站了起来。“什么样的贡品？”
“通常是食物。”卡卡西回忆道，语气温暖。“玖辛奈的狐狸最喜欢吃米饼。”
“米饼？”鸣人惊呼一声，怀疑地看着烟管狐狸，然后又转头看向卡卡西。“这么小能吃吗？”他反驳道。
卡卡西轻声笑了笑，想起十多年前一件难忘的事。那一次，他也是唯一一次忘记给烟管狐狸贡品。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打开食品柜，发现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烟管狐狸，耀武扬威地蹲在一个空盒子上。
“你要知道，通灵兽不能光看外表。”卡卡西温和地提醒道。“对烟管狐狸来说，重要的不是它们的能力，而是它们的胃口。”
卡卡西原以为鸣人会更怀疑一些，毕竟当初玖辛奈第一次这样警告他的时候，他也不相信，直到一只烟管狐狸在他去街角商店买东西的工夫，吃光了他两个月工资买来的食物。
然而，鸣人并没有反驳他，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烟管狐狸，走向厨房，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并逐渐转变为好奇和尊重。没有质疑，没有愤世嫉俗，只是毫无保留地接受了他的说法。
卡卡西突然觉得胸口一紧，这种感觉来得既突然又强烈。
也许是因为他不习惯这种毫无掩饰的情感，也许是因为今晚的行动让他压力过大。
但当他看到鸣人眼神的变化，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理解、接受和兴趣时，卡卡西突然清晰地意识到，鸣人对他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
他有时会忘记，鸣人的信任是无声的。
它不会以宏伟的姿态或外在的表现形式出现，也不依赖于通常用来建立忍者之间相互依赖关系的恩惠或交易。它不明显，也不普通，也不需要刻意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