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南柯与妹妹一同结束了晨练,两人满身是汗,心情却格外舒畅。南柯正欲回房洗漱,却在即将踏进房门的那一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
她放慢脚步,慢慢走了过去,轻唤了一声:“欢喜?”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正是还略显年幼的欢喜。她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向南柯行礼道:“是奴婢,奴婢回来了。”
南柯凝视着欢喜,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不禁回想起过去的日子,试图从欢喜的言行举止中找寻背叛的线索。然而,她很快便意识到,纠结于过去并无意义。无论是何时开始背叛,背主的婢女,她都不会再留。
于是,南柯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说:“嗯,起来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在欢欣等丫鬟的服侍下开始洗漱。待一切收拾妥当,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裙,步入了书房。
书房内,账本堆积如山。南柯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地算起账来。这些账目关系到府中的日常开销和未来的规划,每一项都需要仔细核对。对她来说,一天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而欢喜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南柯。她不知道自己回了一次家回来,小姐就对自己这么冷淡了,于是她做事情更加小心,也更加殷勤,将端茶倒水、侍候笔墨的事儿都抢了过去,想要小姐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然而,南柯似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手中的账本,仿佛忘记了身边还有欢喜这个人存在。
在南柯的书房内,秋菊坐在下手位置,专注地拨弄着算盘,她的手指灵巧而迅速,不一会儿就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精确的数据。南柯对秋菊的算术能力十分信任,每次核对秋菊算好的账本时,都能发现无一错漏。
秋菊是四名二等婢女之一,她们各自擅长不同的技艺。春桃擅长厨艺,总能烹饪出美味佳肴;夏禾擅长梳妆,总能将南柯打扮得光彩照人;秋菊擅长理账,是府中的财务小能手;而冬梅则擅长医术,为南柯提供着健康的保障。这些婢女都是为南柯从小就精心培养的。
南柯仔细核对过秋菊算好的账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然后对还在忙碌的秋菊说道:“秋菊,你也歇会儿吧。这账总是算不完的,别累坏了自己。”
秋菊闻言抬起头,对南柯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姐,奴婢不累。您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
南柯知道秋菊的性格,她是个勤奋踏实的人,总是默默地为府中的事务付出着。虽然南柯已经多次提醒她要注意休息,但秋菊总是说自己不累。
这时,欢欣拿了一张请柬进来,恭敬地对南柯说道:“小姐,管家给了奴婢一张请柬,让奴婢交给您。”
南柯在房里缓缓踱步,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她回忆起即将到来的马球会,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知道,这次马球会将成为京城中一段新的谈资,也将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宇文硕请自己打马球,也就是从这次马球会开始,京城中逐渐出现自己爱慕宇文硕的传言外。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兵部侍郎的嫡长女林婉清和宇文硕被众人捉奸在床,最后皇帝下旨,将林婉清赐给宇文硕当侧妃。
南柯轻拍自己的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回想起过去,宇文硕似乎总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娶了当朝大员的女儿。这些女子或许并非真心愿意,但她们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南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既然宇文硕那么不情愿娶这些女子,那可就别怪自己为这些同样苦命的女子另择良缘了。
“小姐,这马球会的礼服该如何准备呢?”欢欣看着正在发呆的南柯,轻声问道。
南柯回过神来,想也没想便回答道:“那就请绣衣坊加急赶制两套出来吧,我一套,二小姐一套。”
欢欣听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好的,那么奴婢先去取些图册过来,供小姐挑选。”
南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补充道:“你顺便去把二小姐请来,我想与她一同挑选。”
欢欣领命后随即退下。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在院子里骤然响起:“姐姐,姐姐,你快出来呀!”
南柯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妹妹南楠来了,她迫不及待地走出书房的门。然而,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不禁有些惊讶——除了南楠之外,还有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只见南楠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奔而来,而那个男子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家常锦缎袍子,身姿挺拔如松。
南柯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南楠的手,同时对着那位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问候道:“白易哥哥,真是好久不见啊!”
白易微微一笑,向她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回应道:“大小姐安好。”
白易虽说是白管家之子,但其自幼便跟随南以航修习武艺,且得南以航大力提携,没过多久就在沙场上屡建奇功,不仅成功摆脱自身奴籍身份,更获封从六品振威校尉一职。然而,白管家始终心怀感恩之情,最终决定继续留任将军府管家一职。
待三人于亭内落座后,一名婢女随即奉上香茗与精致糕点。
南柯深知白易与自家妹子交好缘由乃系受父所托护其周全,遂面露浅笑柔声道:“有劳白易哥哥费心照拂楠楠。”
白易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此言差矣,守护二位小姐本就是分内之事。”
南柯闻罢微微一笑并未多言,转而与南楠一同挑选起衣裳饰物来。
楠楠始终没有挑到自己心仪的衣服款式。她不禁有些沮丧地想道:这个月家里才送来一堆新衣服,自己甚至还来不及穿上身呢!
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对身旁的南柯说:“姐姐,我看这些衣服都不太适合我,要不我就不挑了?反正我还有好多新衣服没穿过,而且我等会儿还想去打马球,穿着劲装会更方便些。”
南柯听了妹妹的话,心里暗自琢磨着,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再加上自己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的衣服,于是笑着回应道:“行啊,既然你不想挑了,那我也不挑了吧。毕竟我的衣服也不少呢。”
然而,楠楠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那怎么行呢?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当然应该多买些漂亮的衣服啦!衣服再多也不嫌多呀!姐姐一定要买,让我来帮你挑几件吧。”
说完,楠楠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为南柯挑选起衣服来。
白易悠哉地坐在一旁,边喝茶边吃着糕点,半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