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抱着已经逝去的月临,缓缓步出了大皇子府。他的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让人感受到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月临的身体已经冰凉,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未曾散去的宁静,仿佛仍在沉睡。楚钰将她轻轻抱到外面的一座小宅子中,他让小厮去买一副上好的棺材。
待小厮离去,楚钰独自一人,将自己与月临关在了这空荡荡的屋子里。他坐在床边,那双平时平静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柔情与哀伤。他的手轻轻抚过月临的脸庞,指尖传来的冰冷让他心痛不已。
“月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楚钰的声音颤抖,他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滑落,打湿了月临的脸颊。
楚钰站起身,打来清水,用柔软的布巾为月临擦拭脸庞。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让她重新恢复那如月光般皎洁的容颜。然后,他为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白色衣裙,那是她生前最爱的颜色,象征着纯洁与无瑕。
换好衣服后,楚钰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痴痴地注视着月临。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月临,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话语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就这样,楚钰在床边守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呆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失去了色彩。
在太阳初升的那一刻,万籁俱寂的天地间,楚钰独自抱着月临的遗体走出了小宅子,亲手将月临安置在了一副精致的棺材中。
小厮按照楚钰的吩咐,缓缓地将棺材盖合上。那一刻,楚钰的脸色异常平静,他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找个地方埋了吧。”
小厮闻言一愣,他抬头看着楚钰,忍不住问道:“主子,那墓碑怎么写?”
楚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冰冷:“就立一个无名碑。”
“可是小姐她……”小厮还想说些什么。
楚钰冷冷地打断了小厮的话:“哪里有什么小姐。”
小厮微微一顿,但当他看到楚钰那冷漠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低头称是,然后默默地开始准备将棺材运走。
楚钰步伐沉重的离开了这个小宅子。
早朝结束,宇文瑾跟随着皇帝的脚步,踏着青石铺就的步道,缓缓步入了御书房。御书房内,书卷气息浓厚,墨香萦绕,静谧而深沉。
皇帝端坐于御案之后,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下方站立的儿子。他嘴角微扬,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随即问道:“瑾儿,你今日有何要事,竟要单独与父皇商议?”
宇文瑾微微低头,双手合于身前,恭敬地答道:“父皇,儿臣近日彻查官员被刺杀一案,已有了些许眉目,特来向父皇禀报。”
皇帝闻言,眉头微挑,沉声道:“既有证据,便呈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太监迅速上前,将一个精致的包袱恭敬地递给宇文瑾。宇文瑾双手接过,稳步走到御案前,轻轻将包袱展开,露出里面整齐叠放的账本。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御案上,轻声说道:“父皇,这便是儿臣查得的证据。”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扫过那一本本账本。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随着翻阅的深入,他的眉头越锁越紧,脸色也越发阴沉。
宇文瑾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皇帝翻阅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将最后一页账本看完。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宇文瑾,沉声问道:“你相信你皇兄能做出这种事儿吗?”
宇文瑾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儿臣相信。”
皇帝闻言,长叹一声,摇头道:“真是又蠢又有毒。”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奈。
无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过了许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瑾儿,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宇文瑾低垂着头,语气恭敬而坚定:“父皇英明,一切听从父皇的决断。”
皇帝轻叹一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宇文瑾说:“那就先查封水云间吧。”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严与决断却不容置疑。
皇帝并未提及如何处置宇文硕,宇文瑾也心知肚明,不会过问。两人心照不宣,各自装着糊涂,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宇文瑾见皇帝不再说话,便躬身告退,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街上,行人匆匆,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一队皇城司的官差队列整齐,气势威严地朝水云间跑去。他们身穿官服,手持兵刃,所过之处,行人纷纷回避,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有好奇的人远远地跟在后面,想要看看这队官差究竟要去做什么。当他们看到官差们径直冲向水云间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一会儿,水云间周围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议论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瑾勒马于水云间门前,身侧是杨达和杨威。他翻身下马,目光冷峻,对着身后的官差们吩咐道:“进去,把所有人都带出来,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官差们齐声应是,整齐有序地进入水云间,宇文瑾紧随其后。进入楼内,只见二十多名女子惊恐地聚在一处,而原本应该忙碌的小厮和丫头们却踪影全无。
杨达迅速找到一个看似年纪较大的女子,便是这楼里的妈妈。他威严地将她带到宇文瑾面前,声音严厉:“王爷问话,你需如实回答,否则……”
那女人闻言,连连点头应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宇文瑾审视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这楼里的什么人?”
妈妈低着头,声音颤抖:“我是这楼里的妈妈。”
“楼里的小厮和丫头呢?”宇文瑾追问。
妈妈闻言身子一颤,却迟迟未答。
杨达见状,厉声喝道:“没听到王爷问话吗?”
妈妈这才小声答道:“昨……昨天晚上连夜就被人叫走了。”
宇文瑾眉头一皱,冷声追问:“被谁叫走了?”
妈妈颤声道:“不……不知。”
宇文瑾继续追问:“楼里还少了谁?”
妈妈思索片刻,回答道:“花魁丹若不见了。”
杨达闻言,怒喝道:“花魁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
妈妈急忙辩解道:“这花魁也不归我管,她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
杨达冷声道:“那你说说,她归谁管?”
妈妈突然跪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王爷,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您知道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我为了保住自己,保住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从来不敢过问太多。”
宇文瑾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这时,一个官差匆匆跑来,神色兴奋:“禀告王爷,我们在楼内发现了一些密室!”
宇文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