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正打算带着南楠回院子的时候,宇文瑾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紧跟其后。只见他停下脚步,对南柯说道:“郡主,瑾今日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可能短时间内无法返回。还望郡主多加保重。”
南柯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她轻声回应:“王爷放心去吧,臣女这边并无大碍,请王爷也多多保重自身。”
宇文瑾听后,深深地看了南柯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南楠一直注视着宇文瑾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南柯,并好奇地问:“姐姐,昭王殿下此次前来青阳县究竟所为何事呢?”
南柯轻轻摇了摇头,回答:“我也并不知晓,他只是说要与我们一同进城而已,并没有提及其他事情。”
南楠闻此言论,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依旧充满疑惑。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亮起,白易便已抵达皎月阁门前。他神情焦急地对守在门口的婆子吩咐:“快快前去通禀大小姐,有紧急之事需要禀报。”
婆子不敢怠慢,迅速走进院子,找到守在门外的叶玉,传达了白易的原话:“叶玉姑娘,白公子来请小姐,说是有急事相告。”
叶玉听闻这话,不禁眉头紧皱起来,面露难色地说:“小姐尚未苏醒过来,如果冒然打扰她休息,恐怕不妥当!”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南柯已经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但听到叶玉所说的话语后,便主动开口喊道:“叶玉,我已经醒来了,你进来吧。”
得到指令后的叶玉随即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并迅速走到床边,毕恭毕敬地侍候起南柯穿衣打扮来。与此同时,叶灵也手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入房间,开始协助南柯梳妆洗漱。
而在屋外等待多时的白易,直到南柯收拾妥当走出门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当她看到站在院门处的白易时,轻声细语地询问:“白易哥哥,究竟发生何事了?”
白易面露难色,但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只有南柯出面才能解决,于是回答道:“今日清晨时分,有几位来自县城衙门的捕快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说咱们府上滥杀无辜。他们甚至在门口就大肆喧哗吵闹,我担心这样会传出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言论,所以便邀请他们入府详谈。”
南柯听闻此言,转头看向白易,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夸赞道:“白易哥哥考虑得甚是周到。”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带领着身后的一群人一同前往前院大堂。刚踏进大堂,他们便一眼望见正坐在座位上的那位年长且面容消瘦、尖嘴猴腮的捕快。
南柯从容地迈入府内,稳稳地坐在主位上。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捕快并未像往常一样行礼,而是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南柯微微挑起眉毛,毫不退缩地迎上他们的视线,语气平静地问道:“诸位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那位坐着的捕快甚至没有起身,依旧端坐于椅上回应道:“南大小姐,今日清晨有人前来官府报案,指控南府肆意杀害府中下人。县太爷特此派遣本官前来调查此事。”
南柯听闻,声音骤然变冷,追问道:“何人状告?状告之人现在何处?本小姐愿与他当面对质。况且,这些下人的卖身契皆在我们手中,即使将其殴打致死也并非不可。”
她紧盯着这群捕快,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微微变化,随即话锋一转,犀利地质问道:“而且,本小姐怎么不知道府中有下人遭此厄运?”
那捕快注视着南柯,心中暗自感叹这位南大小姐着实难以对付,但仍硬着头皮说道:“难道昨日被你们殴打的下人未死?还有那宋管家也安然无恙吗?”
南柯微微转过头,眼神平淡地看着他,嘴角轻轻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这告状之人可真是神通广大啊,竟然对我府上所发生之事如此清楚,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接着,南柯将目光移向白易,语气平静地说道:“白将军,请你去把那些下人带出来吧!”
白易听到命令后,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高声应道:“遵命,郡主!”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有力。
仅仅两句简单的对话,便已经揭示出了两人的身份。既然有人试图有意忽略他们的地位,那么南柯决定不再给他们忽略的机会,索性将自己的身份搬到台面上来。
夏禾转头看向那些或坐或站的捕快们,美眸中闪烁着一丝威严与不满,娇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人,见到郡主竟敢不行礼,难道是对陛下亲封的荣郡主有所不满吗?”
夏禾的话语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捕快心头。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叹倒霉,无奈之下只得纷纷跪下行礼参拜:“拜见荣郡主!”
南柯却仿若未闻,故意不去理睬他们,任凭他们跪在地上。
片刻之后,白易带领着一群护卫押解着一行人走上前来。宋秋梨以及那些婢女、小厮等人都在其中。
南柯看着领头的捕快,平静地开口道:“你过去瞧瞧,看看究竟是谁死了?”
捕快遵命行事,走上前去查看。他一眼望去,只见那些小厮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却不见宋管家的身影。
他心中狐疑,随即转头质问起南柯来:“这些小厮为何个个身负重伤?难道南府竟是如此虐待下人不成?”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嗓音,满含讥讽之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小姐竟然连惩处自家下人都要被人告发,难不成这青阳县的规矩与京城截然不同?”众人闻声望去,来人正是南楠。
只见她步履轻盈地走进门来,身后紧跟着叶落和叶双二人。南楠稳稳地立于南柯身旁,美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为首的捕快,厉声道:“这些小厮和婢女均已签署生死契约,就算将他们打死,也无需劳动各位前来干涉。况且他们尚未殒命,你们也要横加干预,莫非真当这青阳县由你一人作主不成?”
那捕头一听,脸色剧变,赶忙低头赔罪道:“小的不敢!”
南柯看向他,眼神幽深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语气冷淡地说:“你倒是对我府上的情况相当熟悉啊,连府上有多少小厮、管家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样都一清二楚,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听到这话,那捕快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原本他还以为这只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好应付,觉得这次任务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捞到一笔好处。
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两个小丫头竟然如此难以对付,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南将军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多照顾一下南府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禾闻言,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刚才怎么不见你们对南将军的两位千金有半分恭敬之意?”
冬梅紧接着嘲讽:“哼,你们这些人,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把那捕快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南柯则始终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待到两人发言完毕,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为首的捕快,郑重其事地问:“本郡主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去官府状告我南府?”
那捕快被南柯的气势震慑住,不敢有丝毫隐瞒,赶忙陪着笑脸回答:“回郡主的话,是另外一个南府……”
南柯听闻这话,不禁一怔,随即与身旁的南楠对视一眼,又看向那群捕快:“既然如此,你们便速速离去罢。”
众捕快们闻言,亦不敢再耽搁,急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