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林在死牢里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吵得其他的死刑犯们心神不宁,忍无可忍之下,他们纷纷加入到南思林的呐喊声中,一时间整个死牢里充斥着嘈杂的吵闹声。
最后,捕快们实在无法忍受这混乱的局面,迫不得已只得匆匆跑到后堂向狄青禀报情况:“大人,罪犯南思林一直在牢里大喊大叫,旁边牢房里的罪犯也受到影响跟着他一起喊,现在牢里已经乱成一团糟,简直快要吵死人了!”
狄青听闻此言,缓缓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籍,并将其轻轻放置于桌面之上,然后转头看向捕快,平静地问:“他在喊些什么?”
捕快赶忙回答:“他不停地喊着让我们通知他的家人前来与他相见一面,说是有要事需要嘱咐给家里人。”
师爷站在一旁倾听完捕快的汇报后,也开口劝说狄青:“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不如就顺遂他的心愿吧。若继续任由他这样闹腾下去,恐怕会引起其他罪犯的骚动,甚至可能引发意外变故。”
狄青思考片刻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对着捕快下达命令:“那就按照他说的办吧,派人前往他府上寻找一个合适的人过来。”
捕快得到指示后,迅速应是一声便转身离去。
狄青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书本,但心中仍然有些许不悦,忍不住轻声咒骂:“这个南思林,还真是事情繁多!”
师爷听闻这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但并未开口与之交谈,只是低下头去翻阅起手中的账本。
另一边,捕快已经抵达南以安府邸门前。出乎意料的是,往日守在门口的小厮们此刻竟然不见踪影。大门敞开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来人进入。捕快见状,心中略感疑惑,但还是迈步走进府内。穿过庭院,他来到正堂主厅,一眼便望见坐在堂前的老太太、老爷子以及安氏三人。
老爷子瞥见捕快登门,误以为他们此番前来又是为了抓人,当即沉下脸来,语气生硬地质问:“你们又来作甚?”
捕快听了这番质问,不禁暗自撇嘴,心中暗暗思忖:“就你们家干出的那些缺德事,就算请我来,我还不乐意呢!”然而,当目光触及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温和一些:“南思林在狱中吵闹不休,坚持要见见家人。所以,本捕特地前来通知你们,前往狱中探视一番。”
老爷子闻听此言,与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老太太转头望向安氏,轻声吩咐:“安氏啊,既然如此,那你就随这位捕快一同前去吧。待见过思林之后,回来将情况详细告知于我们。我和你公爹年事已高,实在不便前往那种地方。”
安氏并不想去,于是委婉地拒绝:“儿媳只是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方便前往那种地方。”
老爷子见安氏如此执拗,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违抗自己的命令,不禁怒从心头起,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杵,发出“砰”的一声响,厉声骂道:“你这是要忤逆我吗?”
安氏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迭。忤逆可是一件大事,如果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权衡利弊之下,她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那名捕快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便低着头站在一旁,仿佛刚才的对话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有人跟他一起去见见南思林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才懒得理会呢。
见安氏终于站起身来,捕快如释重负,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平日里,他到哪家府上办事,或多或少都能得到一些额外的好处,比如些许赏银或者一些小礼物之类的。然而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只求有人能够赶紧跟着他一同前去见南思林。否则,再继续这样耗下去,不仅他自己难以忍受,恐怕连那些负责看守大牢的兄弟们也要吃不消了。
安氏和捕快一同来到了大牢。随着不断深入,安氏越发觉得周围的气氛阴森恐怖,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捕快身后,继续朝里走去。没过多久,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捕快来到南思林那幽暗而潮湿的牢房前,手中握着闪烁寒光的刀,用力地拍打在牢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南思林,你的家人来看你了。\"
南思林原本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听到这话后,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捕快身后,当看到来人是安氏时,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冷漠:\"怎么是你来?\"
安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是我来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你那年迈的祖父,还是你的祖母,又或是你那已经入狱的母亲?\"
南思林听她如此说话,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与此同时,在隔壁的牢房内,南以安听到了安氏的声音。他急切地走到门口,拼命地向外张望,并大声呼喊道:\"慧娘,是你吗慧娘?\"
然而,安氏并未回应南以安的呼唤,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南思林身上,不耐烦地催促:\"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晦气!\"说完,她还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似乎想要驱散那股无形的污浊之气。
南思林听到这些话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之所以找家人过来的原因,便不得不将这口气吞了回去,转而温和地说:“娘,我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如今我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希望娘能够去找到那户人家,将我的儿子接回来,这样好歹也能给我留下一点血脉。”
安氏听了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地问道:“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还有个儿子啊!而且之前你也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件事呀?”
南思林看到她问东问西,眼神里不由得多了一丝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个儿子也是最近才让我得知的消息。”
安氏听完之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难不成是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留下的孽种吗?怎么,你现在叫我一声娘,难道还指望我帮你养这个野孩子?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