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听到这番话后,原本强烈的反对声逐渐减弱下来。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附和:“若是能用一名女子的婚姻换取两国的停战,倒也算是值得的。”
这样的言论越来越多,似乎大家都认为在国家大义面前,一个女人的命运也就无足轻重了。
然而,宇文瑾看到这种情形,愤怒地拍案而起,直接对着叶陆冷声说道:“那就打!我们东阳从未有过拿女人去换取和平的先例!”
叶陆则冷笑着反问:“昭王,你这句话能否代表东阳的陛下呢?又能否代表东阳的万千子民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仿佛在嘲笑宇文瑾的天真和理想化。
宇文瑾颔首,语气坚定地说:“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果西吾太子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女儿或姐妹来换取无法确定的和平呢?我国的东阳将士、子民皆有铮铮铁骨,国家之和平绝不会维系于女子的裙裾之间。”
听闻此言,人群中传来阵阵议论声,有的人深表赞同,有的则提出异议,但宇文瑾并未在意这些声音,他默默地与叶陆对视着,气氛显得紧张而凝重。
眼见宇文瑾对他们的话语置若罔闻,诸位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向坐在上方的皇帝。皇帝见到此情景,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昭王所言极是,我大东阳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朕也不应在此破例,以免被后世之人指责。”
大臣们见从皇帝这边无法打开突破口,便直接将矛头转向了南柯,齐声问道:“荣郡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南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声音清晰而响亮地回答:“臣女不愿意出嫁!”
当有的大臣听到南柯表示不愿意嫁给叶陆时,他们立刻站了出来,言辞激烈地批评南柯。
“荣郡主,你身为东阳的郡主,应当深知家国大义。婚姻之事,岂能仅凭个人喜好?你应当为国家的和平稳定做出贡献。”一位大臣义正辞严地说道。
“郡主此举,实乃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百姓福祉于不顾。如此自私自利,怎配为郡主之尊?”另一位大臣更是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指责南柯。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对南柯的拒绝表示不满和失望。他们觉得南柯作为东阳的郡主,应当有更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应当为了国家的利益而牺牲个人的幸福。
然而,南柯并没有被这些指责所动摇。她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清澈而坚定。
面对众人的逼迫,她深吸一口气,转向皇帝,冷静而坚定地说:“陛下,若您和诸位大臣真觉得臣女应该为国家的和平做出贡献,那么臣女嫁去西吾也并非不可以。但臣女有一个条件,臣女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嫁入,按照我朝的规矩,臣女可以带侍妾一同前往。”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刚才还逼迫她的大臣们,继续说道:“但臣女希望,这些侍妾不是随便挑选的宫女,而是在场的每一位大臣家中受宠的女儿。如果大家都愿意让自己的女儿陪嫁,那么臣女便答应这桩婚事。”
此言一出,众位大臣纷纷变了脸色,他们没想到南柯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们开始低声议论,指责南柯的条件太过苛刻,甚至有人骂她恶毒。
然而,南柯却不为所动,她淡淡地回应道:“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条件有多过分。你们刚才逼迫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逼着我远嫁他国,难道就不恶毒吗?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大家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为什么要逼我去做呢?孔夫子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相信各位大人比我一个小女子更懂这个道理。”
她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意识到自己在逼迫南柯的同时,也忽略了她作为一个人的感受和选择。
皇帝看着南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没想到南柯会如此聪明和勇敢,能够在这样的压力下把众位大臣说的哑口无言。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随即转向叶陆,语气坚定地说道:“恐怕要令西吾太子感到失望了。这荣郡主乃是昭王的未婚妻,她将成为昭王府的未来王妃。因此,她无法远嫁东阳。我大东阳的所有女子,若非出于自愿,皆无需参与他国联姻之事。”
皇帝话音刚落,宗室成员们纷纷起身,同声支持皇帝的决定。朝廷重臣们亦紧随其后,表明立场,力挺皇帝。在一般情况下,倘若没有特别指定,皇帝通常会选择宗室女子或朝中重臣之女册封为公主,而后遣送她们前往他国联姻。这样一来,被选中的女子极少会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如今皇帝如此表态,意味着将来若再遇类似情形,他们便不必担忧自家女儿会被迫踏上联姻之路。
叶陆听闻此言,脸色微变,他凝视着皇帝,质疑道:“孤从未耳闻陛下已然为郡主和昭王赐婚之事,莫非这只是陛下用来敷衍我西吾的借口?此外,拒绝联姻是否意味着贵国有意针对我们西吾,视我西吾如无物?”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愤怒。
宇文瑾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语气平静地回应:“西吾太子过虑了,我父皇早在之前便已亲自写下赐婚圣旨,但因忙于款待贵国使者,这件事情才暂时被搁置一旁。”
他稍稍停顿片刻,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难道你们西吾并非心甘情愿联姻不成?据本王所知,我朝并未派遣使臣前往贵国求娶三公主。然而,三公主初至我东阳,便直言欲与我大皇兄联姻。这其中缘由,莫非......”
宇文瑾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其未尽之意不言而喻——难不成他们私下有所勾结?西吾与我东阳的大皇子暗中往来究竟有何企图?
叶陆自然明白宇文瑾的弦外之音,无奈之下只得强颜欢笑:“岂会如此,我们西吾的三公主对齐王殿下可谓情有独钟、一见倾心。此次确实是孤考虑不周,一时冲动,未曾料到郡主已然许配他人。还望陛下见谅,就当作孤从未提及此事吧。”
宇文瑾闻听此言,顿时恍若大悟般发出一声长长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