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推开门，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边的懒人沙发。
结果空空如也。
祁寒蹙眉，注意到开着的窗户，他心底涌上几分不安，快步走过去。
他探头望向窗外，“叶楠。”
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高挑清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我在这。”
祁寒猛地回头，逆着光女孩清透如玉的小脸闯进他的视野。
叶楠刚梳洗好，头发随意扎了个高马尾，一如既往的黑t恤和阔腿牛仔裤，清爽又利落。
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更冷了，淬着冰渣子，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肃杀气场。
祁寒松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叶楠一愣，脸蹭了下他的手臂，“不会。”
祁寒唇角微勾，下一秒就听见她说，“祁寒，我要回京城。”
祁寒摸了下她的头发，“好，先去吃早餐。”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裴云深已经干掉一盒小笼包了，正呼噜呼噜地喝着热豆浆。
“你们两赶紧过来吃，等会都凉了。”
祁寒替叶楠拉开椅子，随后又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拿了杯热豆浆放到她面前。
“这家的小笼包不错，你尝尝。”裴云深把一盒小笼包推到叶楠面前，顺带瞄了一眼她的脸色。
平静得有点恐怕。
他不由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昨天，谢谢。”叶楠朝裴云深看了一眼，低头咬住吸管。
裴云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殡仪馆和墓园的事，摆了摆手，“小事。”
祁寒喝了口热豆浆，问他，“研究所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裴云深瞄了一眼叶楠，欲言又止地说，“李百川已经向国际联盟那边汇报了叶老先生他们的死讯。”
叶楠面无异色，只是听到“李百川”三个字时，一抹戾气在眼底划过。
裴云深一口气又吃了七八个蒸饺，忽然想起什么来，自言自语地道，“你说前几天袭击研究所的人会不会是冲叶老先生他们去的？”
见他投来视线，祁寒面不改色地道，“谁知道。”
裴云深还想说点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到备注是“祁老爷子”时，顿时感觉手机成了烫手山芋。
裴云深求救地看向祁寒，“祁爷爷打来的。”
夹心饼干他是当不了一点。
祁寒夹了个蒸饺放到叶楠碗里，“挂了。”
裴云深瞪他一眼，没他这么害人的，他要是敢挂祁老爷子的电话，不说别的，被他亲爷爷知道了，脑袋都得给他拧下来。
这不是存心坑他么。
他深吸了口气，接起来，“喂，祁爷爷。”
祁老爷子单刀直入地道，“祁寒那小子是不是跟你在一块，你让他接电话。”
“好嘞。”
裴云深像是拿到特赦令一样，赶紧把手机丢给祁寒。
他们爷孙两的事自己解决去，可别一个劲逮着他薅。
祁寒一点都不带慌，慢悠悠地拿着手机放到耳边，“爷爷。”
祁老爷子一上来就骂，“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给你打几百个电话都不接，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祁寒，“手机没电了。”
“狗屁没电，你糊弄谁呢。”祁老爷子道，“我限你今天之内滚回京城来，要不然别怪我让人把你借到的权限给收回去。”
“知道了。”祁寒淡声道，“我今天就回去。”
“你少给我……”
祁老爷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没想过祁寒会轻易答应回来。
他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些许，“你早点回，你舅舅今天要到家里来吃饭。”
祁寒嗯了声，挂了电话便把手机还给裴云深，顺便让他订机票。
裴云深打开订票软件，“订几张？”
祁寒道，“三张。”
见叶楠默不作声，裴云深直接订了三张机票，两个小时后出发。
叶楠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回房间收拾行李了。
裴云深洗完碗出来，看见祁寒站在阳台，他走了过去。
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叶楠，你打算怎么办？”
他烟瘾比祁寒重，习惯性饭后抽一根。
祁寒斜他一眼，“不准在这抽。”
裴云深撇嘴，郁闷地把烟盒塞回裤袋里。
他用着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说真的，叶楠一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和楚家关系不怎么样，昨天看她妈对她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
说句难听的，叶楠这对父母有跟没有差不多。
“李百川把叶文鸿他们的事汇报到国际联盟，那边的人说不定会顺藤摸瓜盯上叶楠，你让她小心点为好。”
他说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本来还想着把叶楠拉到九区呢，这下算是泡汤了。”
能进十一特战区的人都得是身家背景清白的，如今叶文鸿夫妇俩这一档子在这杵着，叶楠连进筛选名单的资格都没了。
祁寒眯起眸子，神色晦暗莫测，“谁说不行，只要她想。”
裴云深怔住，艰难地转过头看他，“你想干嘛？”
什么叫只要叶楠想。
难不成他还想为了叶楠毁了十一特战区百年来的规矩，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祁老爷子第一个就得被气死。
“寒哥，寒爷。”裴云深一副苦瓜脸，“不对，祖宗，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你真不怕祁爷爷到时候让你吃枪子啊。”
祁寒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放心，不拉你下水。”
裴云深翻了个白眼，“……”
这是重点吗，从小到大他跟他一起干的混账事还少么。
“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叶楠进十一特战区吗？”他无奈地问。
祁寒语气挺耐人寻味，“此一时彼一时。”
“……”
裴云深感觉他的cpU都要烧了，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过了一会，叶楠收拾好行李，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祁寒接了过来，那温柔体贴劲，看得裴云深牙都酸了。
爱情这玩意真挺毒的。
离开前，叶楠深深看了一眼屋内，客厅很安静，没有叶文鸿看新闻的电视声，也没有柳淑云的炒菜声……
以后回来也不会有人为她留一盏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