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妃在这里看着，我就先去煎药了。”
慕骐这会儿倒是相信百里泓轩不会伤害墨阳了。
一来他相信墨阳的眼光不会看走眼，再一个，刚才这个人可是真的打算为了墨阳杀了他。
慕骐没得到百里泓轩的回应，也不在意，收拾好东西出去准备药材。
百里泓轩一直盯着墨阳滴血的指尖，感觉每落下一滴血，他的心脏都跟着抽一下。
眉心拧成的疙瘩一直没有松开，百里泓轩给自己寻个凳子，在墨阳身边，贴着浴桶坐下。
他轻轻攥住墨阳的大拇指，在手心虚握了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墨渊给你下的毒吗？”
百里泓轩眼神没有聚焦，对着前面的空气低声嘟囔一句。
剩下的时间，他就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盯着墨阳看，像是要连带着头发丝都刻进脑子里。
一炷香时间过去，慕骐回来给墨阳拔了针，同百里泓轩一起把墨阳从浴桶里捞出来。
“他的手还没有包扎。”百里泓轩提醒道。
“这个不急，”慕骐面上十分平静，“既然王妃在这儿，那就麻烦你给王爷换身衣服吧，我稍后会给他的伤口上药。”
“我如何给他换衣服？”百里泓轩眉心拧得更紧了。
“王妃不愿意也行，”慕骐不在意地摆摆手，“总归他一会儿就能醒，先湿着，等他醒了自己处理吧。”
慕骐说完就出门去看药炉了，煎药这种事他不放心交给别人，每次都是慕骐亲自看着。
“湿着……”百里泓轩看着慕骐的背影又剜他一眼，“你怎么不湿着？！”
他低声抱怨一句，语气里都是“不是自家人不知道心疼”的不满。
百里泓轩架着浑身滴水的墨阳，把人放倒在一旁竹榻上，一时间有些无措。
看着榻上毫无动静的人，百里泓轩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颊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发烫。
“我要脱你衣服了，你要不同意，就眨眨眼。”
百里泓轩说完，特意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动静，便坐到竹榻边上，抬手去剥墨阳的上衣。
墨阳泡药浴前，已经脱了外衫，只着一层里衣，下面穿着到膝盖上方的亵裤。
百里泓轩架着人的时候没敢乱看，视线飘忽闪烁始终没有在墨阳身上停留。
这会儿要给他脱衣服，不得不收回视线专注看他。
墨阳的上衣本就松垮，只由两根系带简单绑住，中间沿着脖颈往下，露出一片还映着水光的肌肤。
单薄的里衣因为水湿紧紧贴在身上，显出墨阳宽厚健硕的胸肌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百里泓轩只看一眼就觉得被烫到，喉结下意识动了动，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拉开绑带。
深吸一口气，眼睛半眯起来，使出平生最快的手速帮他把上衣扯下来。
没了那一层布料的遮挡，百里泓轩一睁眼，就看见墨阳没有半点遮掩的上半身，呼吸都热了几分。
赶忙拉起一旁的小被丢到他身上，侧头不再看他。
百里泓轩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墨阳的身子有这么大反应。
在暗影阁，那么多男人一起练武，百里泓轩也不是没见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癖好？
但百里泓轩不是个轻易服输的，既然打算给墨阳换衣服，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眼下有了被子的遮盖，百里泓轩原先的紧张消散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探着手悄咪咪伸进被子里，做贼似的从大腿一点点往墨阳腰间移去——
“呃……”
百里泓轩被墨阳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慌乱间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
“泓轩！”
墨阳下意识抬手，隔着被子按住下面作乱的手。
百里泓轩被这一声惊出一身细汗，思绪回神，才发现自己手下一团热烫。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瞬间开始发烫，慌乱间想抽回手，却被墨阳紧按着动弹不得。
“放手！”百里泓轩又羞又气，这算什么？
他本来没别的心思，但眼下这个姿势，墨阳说他耍流氓他都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泓轩在干什么？”墨阳说着，故意把手往下按了按，喉间溢出极轻的哼气声。
百里泓轩手指紧缩握在手心，克制着不敢再动半点儿。
“无耻！”
百里泓轩顶着通红的脸颊瞪他，眼里都是怒气。
墨阳却没有半点儿自觉，嘴角勾了勾，好心松了手，“泓轩是在说谁？”
百里泓轩手上没了钳制，嗖地抽回胳膊，因为用力握拳，手心都被掐出一排指甲印儿。
他原本脑子就是懵的，又被墨阳这样问，羞愤地说不出话来。
低头咬住下唇，不一会儿，眼眶就被逼出一片绯红。
墨阳原本也是逗他，但见这人好一会儿没动静，赶紧坐起身，凑过去看人。
“泓轩？”墨阳侧身去拉百里泓轩的胳膊，被后者用力推开。
“别碰我！”百里泓轩一抬头，墨阳就看见他通红的眼眶。
里面的水光晕在眼睑处要掉不掉，许是一直在克制，鼻尖都是红的，显然是把人惹急了。
“泓轩，我，我跟你开玩笑的。”
墨阳心疼坏了，想伸手替他擦擦眼角，触及到泓轩气愤的目光，手又缩回去。
“你别哭啊，我错了，泓轩，你打我出气都行，别哭好不好？”
墨阳想把人抱住，被百里泓轩果断推开，亲又亲不了，牵个手都难。
心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直接表演一个残疾人士现场康复。
最后实在没办法，墨阳退一百步而求其次，小心翼翼攥住百里泓轩的衣摆，低声认错，“泓轩，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百里泓轩眼红根本不是气的，大部分是羞的。
但看墨阳在一旁愁得挤眉弄眼的模样，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生气。
更何况，原本就是墨阳先胡来，不知分寸跟自己闹的。
“泓轩……”墨阳一心想哄人，压根没注意自己现在的情况。
上半身不着片缕，健康的肤色上面还映着水渍，因为他的动作，时不时有水珠顺着肌肉纹理向下滑落，没入腰间。
再往下，只有一个被角浅浅搭在上面，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虚张声势。
百里泓轩快速扫他一眼，吸一口气站起身，“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