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进院的时候,隔壁屋子里的浴桶已经放了热水,都冒着热气,上面还有晒干的花瓣,被水浸透,从硬变软,泡了澡,江福宝有些冷的身体瞬间温暖,鼻尖又嗅着花香,一天的疲倦都消失了。
她今晚连书都没看,穿好寝衣困意来袭,她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彼时的孙家村,虽然家家户户没有点油灯,但是都没睡。
凑着月光,能看到这些村民个个面带愁容。
“哎,村长,这可怎么办,药材被挖,药田不许我们再用,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吗?还以为明年开春能赚一笔大钱呢,这下好了,年都没法过了,本想买斤肉,大吃一顿呢,这下还吃个屁,吃糠咽菜吧。”
“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办啊村长,你快想想法子啊,要不,我们去江家跪着,跪到她原谅我们?”
“哎哟哟,这年怎么过哦,我家把今年卖稻子的钱,都拿去买肉置办衣物了,想着明年春天卖了药材,手里就有钱了,这下没了药材,钱也没了,我们怎么活啊。”
“何止啊,我家三个儿子等着娶媳妇呢,就属我家种的最多,原本想春天拿到银子,就给我儿子们娶上媳妇,这下没啦,没银子娶个啥?我家要绝子绝孙咯,这可怎么办哟,这小娘皮,心怎么这么毒!”
“是啊,不就冻死了一批药材,也不关我们事啊,雪又不是我们让下的,要怪就怪老天啊,谁能想到这些药材不经冻呢,那在山上怎么就能长的好好的,我看就是借口。
说不定是她图便宜,买的破药种,结果把错赖在我们头上,哼,小畜生,自己好日子过着,吃喝不愁,怎么不想想我们呢,她明明可以再拿一批药种补上,非要全挖了,至于这样吗?果真是商户女,心啊,全都黑了!”
“村长,别傻坐着了,你快想想办法啊,要是没了药种,不能种药田,往后我们拿什么赚钱,指着地里的庄稼吗?那能赚个屁啊,吃都吃不饱了,我还有五个孙子要养呢,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你可得好好想想法子啊,这药材,我们必须要种,一定要种。”
“村长,你说话啊。”
“村长,怎么办啊。”
“村长,不然明天你去镇上求求江小姐?”
“村长。”
“村长......”
“......”
孙村长家被围的水泄不通,每人说一句,传到孙村长的耳朵里,比夏天时,树上的麻雀和知了还要吵。
他头疼无比。
“好了好了,都住嘴吧,吵死个人的,我一个老头子,我能想什么办法,她是能给我这个面子还是什么?我算什么东西?你们以为我跟那江村长一样,背后有人护着?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没法子,我就有了?
我没求吗?我求了啊,没用啊,早知如此,你们何必当初偷懒呢,我让你们备好稻草,你们自己不备,怕冷偷懒,在家猫着冬,现在找我有什么用,连累我家的药种也被挖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孙村长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他家的药田,可好好的侍弄着呢,结果也被挖了。
江神医可是说了,往后十个村子,只有孙家村不许种药材。
这就代表着,他们以后要眼睁睁看着其他九个村子富裕起来,而他们孙家村,要一直穷下去。
直到垫底。
作为一村之长,这简直在打他的脸,虽然从前孙家村也不富裕,倒数第三,可也不至于倒数第一啊。
被骂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他们也后悔,为什么就不好好侍弄药材呢,明明盼了那么久,就等着种药材赚钱呢。
可后悔也没用了。
得罪了江福宝,他们已经错失了发财的机会了。
画面一转,孙小桃的爹娘孙从和王幺女站在门口,夫妻俩悄摸朝着孙村长家这里看来,耳朵恨不得竖到天上去。
老两口偷听着,窃窃私语:“活该,不让我家种,这下好了吧,都别种了,凭什么你们能发财,哼,要穷大家都一起穷着,谁也别想富。”
“哈哈,今晚上把我高兴的,饭我都多吃半碗,真畅快啊。”孙从附和着老妻的话。
两人已经跟三个儿子分家了。
单独过活。
日子过的一直不好,儿子不孝儿媳也总是骂骂咧咧,孙子除了问他们要钱和要吃的,基本上不来看他们。
至于女儿孙小桃,两口子倒是去周家村找过,毕竟离得那么近。
听说周家人死的死亡的亡,硕大的房屋都是女儿一人的了。
两人被儿子儿媳撺掇着想要去分一杯羹,结果孙小桃理都不理他们。
两口子那是狠话说尽啊。
压根没用。
如今,看到村里人没了发财路,明明跟他们毫无关系,可两人却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就好像憋了几年的气,瞬间发了出来。
浑身舒爽。
“走吧,回去睡觉吧,只怕他们今晚是睡不着了,他们越睡不着,我睡得越香。”
孙从说完背着手进去了。
王幺女也关上大门,准备睡觉。
另一边的孙木根家,情况差不多,别看他们是江家的亲家,可种药材,他们压根没份,当初有多气,现在就有多爽。
“爹,让他们嘚瑟,现在好了吧,傻眼了吧,辛苦了几月,全被挖了,白干了那么久的活,一个铜板拿不到,要我说,该!让他们当初逼着我们,哈哈。”
孙平忠满脸解气的说道。
“你提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姐姐,算是白养了,自己过着好日子,再看看咱们,穷的精米都吃不起,你们可知道,镇上人人都在传呢,说江家的丫鬟都日日吃精米吃肉。
穿着绸缎,过的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好呢,我们连你姐姐婆家的丫鬟都不如,哼,早知道这般,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溺死她,好吃好喝把她养大,就这么报答我们的,果真是赔钱货。”
孙平梅的亲娘何杏花吊着三角眼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