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件事与我们伟大的革命事业前途命运息息相关,所以才必须上报,我相信上级会有妥善的处理方案。总比事情发生后再去寻求解决方法要好的多吧!何况,我估计中央比我们知道的更多!”程默下定决心后说道。
“好吧,今晚我就发电给前指。还有,中央来电对我们进行了表扬,称赞我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不过同时也传达了两项命令!”苏孜悠说道。
程默问道:“什么任务?”
苏孜悠给他倒了一杯茶,她知道程默在想事情的时候,有喝茶的习惯,看着程默接过茶杯后,她才再次说道:“第一个,是首长要给我们小组增加一名成员。第二件事,中央希望你能想办法除掉张华!”
听到任务内容程默有些诧异,组织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呢?怎么突然就要给他增加人手?还有张华,很多人可能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相信对近代史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陌生,那就是顾顺章!
可是此人应该早就没有威胁了才对,怎么这个时候安排自己出手?
他看向苏孜悠,问道:“安排的是什么人?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苏孜悠摇了摇头:“具体情况电文里没有说,只是说对方也是长期潜伏敌营的一名优秀同志,代号“夜莺”。至于我们的身份,他肯定不知道,这是严格保密的,至于以后要不要告诉他,家里说让你自己决定!”
程默颔首,随后问出了自己第二个疑惑:“张华现在应该没有多少威胁,为什么要急着处理他?就算要解决他,按理来说,也应该是特科打狗队出手啊?”
他问的这个问题,苏孜悠在刚收到命令时,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马上说道:“我也很诧异,不过家里说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这个有关系!”
“什么事?”
“据说张华在被国党哪位冷落后,感觉自己将要失去利用价值,于是想要故技重施,秘密联络很多党内右倾人员,打算组个新红党,有迹象表明,这些被他联络过的人里,甚至有现在在川西主持大局的二号!”苏孜悠语气中透着忧虑!
程默明白了,果然是蛇鼠一窝,这些牛鬼蛇神竟然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建立了联系,也难怪张华煞费苦心。此人简直堪称周佛海第二,要是继续让他存在这个世上,简直遗祸无穷!
他默默的思考了一会,然后才说道:“张华的事情不难,我已经有个大概得思路,回头再完善一下计划,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实施!新成员的加入,原则上我不是很赞成,但既然是家里安排的,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次你不要出面,我去见他吧,以后我和他单线联系。接头方式定了吗?”
苏孜悠点点头,随后轻声告诉他。
两天后,闸北,山西大戏院。
今天上映的是由《渔光曲》导演袁丛美执导的《暴风雨》,程默这是第二次看民国的黑白电影,虽然和后世系统化的影视工业无法比拟,台词、服化道在程默这个现代人看来也乏善可陈。不过程默从探究历史的角度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放映厅门口的布帘被打开,一个身影弓着腰沿着中轴线小跑过来,由于身材高挑,不时会遮挡投影光源,引来一阵本帮话的咒骂声。
那个身影略微观察后,径直走向了程默这一排,并坐到了他的身边。
“先生,我没走错吧,这是六排十二座吗?”
“你应该是坐错了,这是六排七座!”
“那应该是我走错了方向,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我买了两张票,但我的同伴临时不能来,你坐吧!”
“紫微同志,你好!我是夜莺!”来人语气因为激动略微带着颤抖。
程默也压低声音说道:“你来晚了!这不是你应该出现的错误!”
两人的交谈声音都非常小,而且语速很快,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代号“夜莺”的男人刚要解释,程默伸出手指搭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手指指向银幕,示意他不要现在说,先看电影!
“夜莺”正是杨沐,程默的动作让他有些激动的心情瞬间平息下来,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上级,接完头,不应该是尽快沟通工作吗?对方怎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要求,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这种被程默当成科教片看的黑白电影,却受到现场观众的极大好评。的确,名导、明星,观众不买账才是真的奇怪,程默和杨沐两人分别随着散场的人群走出剧院,来到街上,程默在前面走着,杨沐隔了七八米跟在身后。
直到走进一个有路灯的弄堂,路边有一个卖馄饨的小摊,程默走过去坐了下来,右手在身后虚引做了个招手的手势。
然后便自顾自的点了两碗馄饨,杨沐看到手势,便紧赶几步上前,坐在了程默的对面。
馄饨摊的生意不算太好,加上时间已经很晚,摊子上也就他们两个生意,老板给他们端上馄饨后,便坐到摊子后面打起盹来。
“尝尝吧,味道不错!”程默将另一碗馄饨往对面推了推。
杨沐没有着急吃东西,而是四顾左右观察后,迟疑的问道:“这里安全吗?”
程默边吸溜着馄饨汤,边随意的说道:“没问题!”
杨沐这才放下心来,急忙轻声解释道:“临时出了点状况,我的潜伏身份是党务调查科成员,临出门的时候,紧急通知开会,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程默手中往嘴里送馄饨的勺子停在了半空,这个情况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以为是组织埋在特务处的暗子,没想到竟然是党务调查科,徐可均果然是我党的“好朋友”!
楞了几秒,他才继续将食物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终于沉声开口:“据我所知,沪市党调科情报组好像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