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一。
一大早,工程队就开着挖掘机,带着各种建筑工具材料到了顾家。
吉时一到,伴随着鞭炮声,小洋楼的修建正式开始。
村子里的人都来围观。
这年头,修房的人家也有,但大家基本都是请自家村子或者隔壁村子的砖瓦工和木匠,哪请过这种专业的工程队?
关幼霜虽说昨晚研究刺绣到了十二点,但今天早上还是早早起床了。
昨天晚上,顾尔容打来电话,再次催促她快点把驾照考了,说谢远航已经给车管所那边打好了招呼,不考维修,但仅限于这个月。
下个月,听说驾考的政策要变了,到时还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呢。
这个关幼霜前几天也听说了,是她那教练打电话说的。
那教练还不错,也帮她申请了考试。
关幼霜想着确实不能再拖了。
因为刺绣厂已经开始运行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车了。
等这次拿到驾照,顺便把车也买了。
关幼霜一早就给嫂子说了情况,让她这两天帮忙做好管理工作,确保刺绣工作顺利进行。
然后,她让司机李景平每天接送李寒梅。
她特意强调,李寒梅的工作时间自由。
*
县城。
关幼霜本来打算顺便产检的,但因为时间比较紧,便给顾尔容打了个电话,而后打车径直去了车管所。
车管所有点偏僻,距离之前那驾校不太远?
关幼霜走进去,走到前台处,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那女人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她,便低头填写起信息来。
几分钟后,她把表和身份证递给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是8号,今天要考三科,请从前方大门进入考场一,考完后出门左转,径直前行大约50米,进入科目二考试考场,科目二考完,便有考官带领你参加科目三路考。三科考完后拿着单子在这儿登记。”
关幼霜点点头,去了科目一考场,考场中大概有十几个人。
考场前台坐着一位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
关幼霜把单子交给他。
那人交给她一张考卷,在本子上登记着,说考试时间为一个小时。
科目一都是很简单的选择题和判断题。
十分钟后,关幼霜交了卷,出来了。
然后她根据路标去了科目二的场地。
科目二考试的人并不多,也就七八个,除了她,全是男的。
场地虽然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四个人考试,但是考试的车子只有一辆。
大概半个小时后才轮到了她。
反正还是那几个项目,车子也和那驾校的一样,关幼霜并不紧张,轻轻松松就完成了,最后把车子停在规定的位置。
教官还挺惊讶,觉得这姑娘开车还挺稳的。
科目三是路考。
考官叫来一个女同事,让她帮忙监考。
作为车管所唯一的女考官,这女人起初其实有点看不上关幼霜,总觉得她肯定过不了。
但没想到,不管是直线行驶,还是换挡,关幼霜都做得很完美。
根本不像是新手。
*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关幼霜就拿着单子再次出现在了前台处。
前台登记员看了看成绩上的三个100分,还挺惊讶。
很多男人,都不见得能一次性考100分,何况还是个女人呢。
她不由得多看了关幼霜几眼。
之前所里就私底下给她打过招呼,这个叫关幼霜的女人今天要连考三科,如果全部通过的话要现场发证。
她还以为是个走关系买证的。
结果,人家是真真实实会开车呀,而且水平还不低。
“你带一寸白底照片了吗?”女人问道。
“带了的。”关幼霜从口袋掏出照片,递了过去。
上个月,关幼霜就在照相馆照了证件照,红底蓝底白底,一寸二村三寸,她都洗了些。
那女人打开抽屉,拿出一本驾照,对照着单子写了起来,然后又把照片贴到了右下方。
“好了,可以了。”
关幼霜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了驾照。
在这个年代,要想考驾照还真不容易,如果不是靠人帮忙,就算全部通过,也得一年后才能拿到证。
从车管所出来,也快到中午了。
她觉得有点饿。
本来打算随便吃点,看看到手里的本本,她便打消了随便吃的念头,这么好的日子,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庆祝一番。
她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身后传来两声车辆喇叭声。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水电局的那辆黑色桑塔纳。
顾尔容常开的那辆。
她刚准备确认是不是顾尔容时,顾尔容摇下车窗,伸出头对着她笑:“媳妇,快上车。”
车上,关幼霜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当然是接媳妇回去啊。”
“你今天嘴上抹蜜了啊,一口一个媳妇的。”
顾尔容朗声笑着,斜着身子,帮关幼霜系好着安全带:“你不就是我媳妇吗?”
他可能刚洗过头,好闻的洗发水和浓烈的男性气息传入关幼霜的鼻子。
关幼霜深深吸了一口气。
顾尔容抬起眼皮,笑道:“那你也叫一个听听。”
关幼霜一愣:“啥?”
“叫声老公听听。”顾尔容凑过去,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关幼霜脸一红。
这年头,都是叫名字,如果生了孩子,大部分叫名字都不叫了,直接称为孩子他爸。
哪有喊老公的啊?
“看你,还没开始喊脸就红成这样。”顾尔容摸摸她的脸蛋,低声坏笑道,“白天不好意思的话,那等晚上再喊。”
关幼霜的脸更红了,她一把推开顾尔容,嚷嚷道:“你正经点,不然我不理你了。”
顾尔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女人,咋就这么不经逗呢。
他俯身过去,对着关幼霜的肚子,说:“宝宝,怎么办,妈妈要不理我了。”
关幼霜的脸更红了。
这死男人!
她喊道:“快走啊,我要饿死了。”
顾尔容挑着眉,不怀好意地问:“你哪里饿?”
关幼霜一下子就明白了,她面红耳赤,使劲捶着顾尔容的肩,喊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好了好了,你这力气,还真有点疼。”顾尔容攥住她的手。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说话!”
顾尔容笑着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