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面色为难的看向领头的公公，前者面露为难，“皇后娘娘，这种小事就不劳烦皇后娘娘了，奴才已经问清楚了，只等着带回去给柔妃娘娘交差呢。”
“既如此，不如本宫去问问皇上，该怎么处置。还是柔妃信不过本宫？”她一瞧便知这里面有其他内幕，怎么能不查清楚，便让一个小宫女丧命于此。“玉屏，将人带回去。”
她才不管旁的呢，她瞧见了，便要管，若是真的，她定依照宫规处置，若是假的，那她便要瞧瞧到底是何缘故。
“说吧，你叫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
“回皇后娘娘，奴婢小岚，偷窃一事奴婢真的毫不知情，那些宝钗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奴婢的柜子里，若我真想偷，总不至于就将物件放在自己的床头吧。”
“那你知道是何人吗。”
“皇后娘娘，宫中常有偷窃之事发生，大多是公公和宫女顺手偷主子们的一些小物件，然后找有门路的嬷嬷和公公带出宫，卖掉的银两要给对半分。”她现在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若是眼前的皇后娘娘都不救她，那她出了凤仪宫，便活不了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把自己知晓的都说出来。
旁人都说皇后仁慈，若不是她在逃出来在长街上遇见了皇后娘娘，恐怕此刻早已丧命。
她的侧颜在光下就像是神迹一般，总会让人觉得她与众不同，格外让人信任，“你说这些，本宫并不能为你证明清白。”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有一事，有些时候那些嬷嬷和公公会在夜晚在柴房赌叶子牌，张公公，他是公公里的头，这些事都是他默许的，也是他允许的。”
“玉屏，让人带下去给她收拾收拾，请个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当了皇后这段时日，比她活得那么多年遇到的事都要多。
姜鸢珺脑海中闪过小婢女的话，他之前听玉屏她们说过，宫里不是没有龌龊事，摆不上明面的事情多的很，只是无人去管，从前旁人知晓，拿了好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宫里头的这些事似乎成了说不出口的密码，历朝历代多少人都想解决宦官当道的事，或许女官制度也是洛晏璟想再一步打压宦官的计谋，他一向不喜欢那些人谄媚的样子。
“皇后娘娘，要不要派人知会皇上一声。”
“不必了。”她想先将人和事探查清楚再说，若是贸然告诉洛晏璟，最后却是无用功，那就打扰他处理政事了。
亥时过后，姜鸢珺带着那宫女，去了她口中的柴房，远远便瞧见了有人在望风，她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先将望风之人的嘴堵上，让他没法通风报信。
“来，赌大还是赌小，可不能反悔。”
“大大大。”
“小小小。”
推开门那一刻，屋内的人先是一愣，很快便跪倒在地，“参见皇后娘娘。”
有公公有嬷嬷，近二十人此刻都围在一旁，他们下注谁赢，便可拿到银两，若是不说，旁人瞧见了，定会以为这里是市井里的赌坊呢。
“拉出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们都是被逼的。”
正巧此时，玉屏眼尖瞧见了一人，附在姜鸢珺耳边，“娘娘，奴婢瞧着那人像是柔妃身边的小卓子。”
“你们将他们在何处谋差都记录下来，本宫倒要瞧瞧，是谁给他们的胆量，敢在宫中行赌坊之事。”她瞧见这些人就头疼，现在她可是彻彻底底明白为何历朝历代，未有人横加干涉，像是在默许他们这种行为一般。
眼前这些人大多都是各宫嫔妃身边之人，平日里光是赏赐就抵旁人的月银，人，总归是贪心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是不会满足于现状的。
“皇后娘娘，都是张公公，是他逼着奴才赌钱的，若是奴才不遵，他便会随便扯个由头让奴才去做那苦差事。”
已经有见到这阵势受不住的小太监先开口了，倒是免去了她要一个个审的麻烦。
不过，她倒不觉得凭她这一次的审问便能彻底消灭宫中这种风气，还是要慢慢来。
“玉屏，若他们是妃子身边服侍之人，便让她们亲自来领人，其余的也让他们上头管事的亲自来领人。”
二十余人就这样埋着头，心惊胆战的等着人来领，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人的主子恼怒，处置他们，这个坏人，她不想当，便让旁人做吧。
不消片刻，在睡梦中的后宫嫔妃此刻也衣着端庄的出现了，“将你们自己的人都领回去，若是再让本宫发觉有这种事发生，定会像皇上请旨，治你们御下不严之罪，听明白了吗？”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她们在来的路上便心里担忧，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定会罚到他们身上，到时候，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好在皇后只是让他们将人领回去教导，倒是合了他们的心意。
她知道，等待这些人的定是责罚，至于旁的，她会让侍卫加强巡视，看看还有何人敢顶风作案，让她瞧见，可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了。
“皇上歇下了吗。”
“还未。”
“准备些易消化的夜宵，本宫给皇上送去。”她想去找他商议些事，平日里她甚少去奉元殿、崇清殿寻他，不止是怕影响他处理政事，也是觉得有些......麻烦......
他确实太累了，成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处理政事，无暇顾及旁的事。
与此同时，洛晏璟那便也是才得知姜鸢珺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宠爱她，甚至第一句话都是在问易鸣，她有没有回宫歇息，顺便吩咐下去，让侍卫加强巡视。
守在门外的侍卫想要通禀，却被姜鸢珺拦住了。
她侧头躲在门框边看向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
昏暗的烛光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给他平添了一丝忧愁，以及俊美。
她越看越觉得入宫怎么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