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陈峥开发了新大陆，开始对某种弱势姿态上瘾。
因为发现这招在她那里百试不爽。
他迷蒙的隔着水帘子的眸光，他颤抖的半阖半启的薄唇，他越表现得难耐痛苦些，她越愿意配合他的予取予求。
坏透了的女人。
好在是只属于他的女人，否则放出去要“害”人。
两人在晃晃荡荡的车厢里，在逼仄狭小施展不开的一方天地里，探索各自的极限。
空间小也有小的好。
这种难以彻底舒展身姿的拘束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安全感。
越小的地方，他们越只有彼此可以拥抱、信赖。
窗玻璃上渐渐从里面开始凝结雾气，迷幻如老电影里的场景，只有体温和触碰是真切的，将人反反复复从旖旎的梦境里拉回现实。
女人下车的时候脚步打飘，忽略掉身后含笑打量的目光，径自往外面走，然后感到身体一轻，双脚离地。
她被横抱进他怀里，不去看他，“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他哑然失笑，“只是两次而已，你说好的，之前欠的那次一并补给我。”
她臊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反击。
还归还，那也不该是在这里啊！
林初雨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不要脸程度，因此义正言辞送上一句带刺的评价——
“你的底线太低了！”
谁也没考察过这地库的环境，谁知道有没有隐在暗处的观众？
陈峥一边抱着她走，一边缓缓凝神思索，然后若有所悟地总结——
“一般情况下我底线很高，在你面前是例外。”
她被这句裹满糖浆的甜蜜浪潮砸得直接埋进他怀里。
唇角扬到了天上去。
-
两人在京市只住了一晚，然后各自分头行动，又投入到各自的事业里去。
Grace接到人，看女人没精打采的模样，不明所以地笑问，“这趟京市派对不是挺成功的么？我都听说了，精彩纷呈的一出好戏！你哭丧个脸做什么？”
林初雨身子半僵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Grace从她有趣的表情里把人看透。
“哦，我知道了，没别的，只是睡眠严重不足而已……”
她补充一句，“你放心，今天的通告很轻松，不会叫你再累着。”
林初雨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你说的这样好听，有本事直接放我一天假。”
“那不行，你的档期太值钱，休一天得损失多少？”
“你怎么不死在钱眼里？”
Grace心惊肉跳抚着胸口，“林初雨，这话你都说得出来？你变了！”
林初雨讪讪地逃避目光。
还真是。
以前只有人家骂她死在钱眼里的，断没有她反过来骂人家的。
她果然是身价涨了，看什么都没趣味。
Grace仿佛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眯眯提示，“下周进组了，舒服日子没几天咯，柯白给每个主创配了两个武指，前期训练共计一个半月，每天八小时哦。”
这跟进了武校有什么区别？
女人的眼睛里却终于闪烁起兴奋的光。
“八小时？每天都有哪些训练项目？”
“威亚课，武术基础课，身法课，表演课，还有主创们自己对应角色的兵器操练课。”
林初雨越听越激动，早上那点倦意一扫而光，恨不得当即就开始收拾进组行李。
“这次出品方有实力，听说包下了京市西郊的体育场馆，能容纳下两千个人，因此这次配角也跟着一起训练，这下热闹了，你可得躲着点路清迎……”
林初雨冷哼，“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她要是安安分分拍戏，大家省心，她要是找事儿，是我躲就能躲得开的？”
Grace听出来女人这是有点半进组的状态了。
平时什么都好说，拍起戏来，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何况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业，是柯白全剧组的心血，想想这前期一百天的集训，谁不得在里头蜕掉几层皮？
如果有人还将这样严肃的工作场合当成解决私人恩怨的舞台，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药可救。
“行，你自己拿捏，好在柯白这样关照你，你在剧组里我反倒能安心，更加能专心替你筹备基金会。”
林初雨想起来这次京市派对的成果，自己也挺兴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几个理事会成员我都找好了，由叶老出任名誉理事长，刘泽出任秘书长，沈家人也会参与进来。”
Grace啧啧称奇，“刘泽？是wt慈善之夜总负责人吗？你连他都请过来了？”
女人脸上一红，“陈峥给的建议，说他有筹建慈善活动的经验，把他拉进来正好能免去试错成本，直接开干。”
Grace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军师是你男人啊，有他在背后支持，你什么事情干不成？”
“别说的跟我没起作用似的！叶老和沈让都是我自己的人脉好不好？”
“这就人脉上了？”Grace朝她挤眉弄眼，“我怀疑那个沈让对你有意思，他在总局工作，为了避嫌从不同艺人交往过近，对你倒是毫无保留，一请就来。”
“你别找事儿，传进陈峥耳朵里，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初雨敛着眉仔细同她分析，“自然是因为我的合作模式他拒绝不了，人往高处走，他将来不会在总局呆一辈子，我是看出他有想要出来的意思，才拿基金会勾引他……”
“做慈善是我的首要目的，巩固维系人脉是次要目的，但是对他来说正好相反，何况慈善事业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他一能博个好名声，二能替自己找个能施展的后花园，何乐而不为？”
Grace听入迷了，连连点头，“这倒是真的，你只看刘泽，年纪不算大，圈里圈外谁不尊他一声刘爷？手里握着一个wt慈善之夜，够他吃一辈子。”
林初雨一愣，自己跟着陈峥唐恺他们叫他刘叔，倒不知道他在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尊号。
当年第一次参加wt慈善之夜惹出的闹剧如今历历在目。
她记得那个晚上，刘泽跟在两人后面，左一句少爷右一句祖宗，由着二人绑了他的宾客带到后头偏厅里收拾，没敢拦一下的。
这世道，果然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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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迎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她爸脸上终于也染上怒色，“这陈峥，太不像话了！连我们路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爸，跟陈峥没关系！你别一着急就乱开炮……”
陈峥还算顾忌她的体面，陈老爷子说她跟三房孙子交往的时候，他好歹没戳穿。
她从他行事作风的细枝末节里，自己总结出两人之间那一点可怜的情分。
还不算太完蛋，也许他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也许他只是跟爷爷不对付，因此波及了她。
她为自己的无辜牺牲一方面感到愁苦，一方面又尝出一丝半缕的庆幸来。
要是没有林初雨，说不准她还真有成功的那一天。
“都是那个林初雨，陈爷爷顶讨厌她，陈峥为了气他爷爷，因此做出非她不可的姿态来……”
她替陈峥解释，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这样啊……”她父亲若有所思，半眯着眸，看她一眼，给她信心——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多半要成为祖孙相斗的牺牲品，在陈峥身边待不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