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欧陆查了下路家，你的眼睛，和路家那位夫人有些相似。”
齐钟意一怔，她的眼睛与路夫人，很像么？
一缕难言的激动涌上心头，莫非……
然而顾元洲下一句话就给她打回了原型：“不过，路家当初把人找回来时是做了亲子鉴定的，不可能弄错。”
齐钟意心中那点希冀无声破碎，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希望落空的感觉，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朝他笑了笑：“不说他们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她起身想要去找，被顾元洲一把攥住手腕，齐钟意转头，尚未调整好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失望忧伤，还有疑惑。
顾元洲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眼底微微波动，随后松了手：“去吧。”
齐钟意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将礼盒递过去。
“之前拍戏时去了一个古镇，那边手工艺品很多，这两个陶偶是我自己做的，你可别嫌弃。”
顾元洲打开，一眼就认出盒子里的两个陶偶是按照他与齐钟意的模样捏的，有六七分相似。
“你自己做的？”顾元洲拿起齐钟意那个把玩，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似乎是在瞪他，眉眼染了笑，“手艺不错，我很喜欢，如果你不凶我就更好了。”
他拿起自己那个陶偶，表情看上去怪委屈的，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形象。
今天他收到了很多礼物，其中不乏贵重的奢侈品，又或者是名家的古玩字画，可是都不如眼前这份有温度，顾元洲有些爱不释手地将两个陶偶看了又看。
齐钟意轻咳了声，从背后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知道你不缺钱，也不缺这些东西，但是这对袖口是我亲自挑的，你也勉强收下吧。”
顾元洲抬眸，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将人揽进怀里，表情认真：“我很喜欢这两份礼物，也不觉得勉强，下次别说这种话了。”
齐钟意回抱住他的腰，没说话。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感受到顾元洲某处的**，齐钟意脸“唰”一下就红了。
“你……”
“别动。”顾元洲嗓子微哑，吻了吻她的耳侧，“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齐钟意怔了怔，心口无声跳得飞快，直觉告诉她，顾元洲准备的礼物一定跟她在查的事有关。
男人挺拔的身影走进卧室，齐钟意缓缓吸了口气，捏着衣角的手收紧，留下一片褶皱，不过她并未察觉，满心都是顾元洲即将给她的东西，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有多慌张。
顾元洲的身影在卧室的门口停顿片刻，随后他缓步走了进来，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文件夹。
灯光映照下，文件夹的封皮显得有些旧，却完好无损，厚重得似乎承载着某种重要的秘密。
他走到齐钟意面前，缓缓打开文件夹，纸张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那场多年前的火灾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证人的证词，还有那些惨烈得让人不忍直视的照片。
齐钟意颤抖着手接过，却不敢看。
她望着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艰涩得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她深吸了几口气才镇定下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顾元洲也看着她，琥珀色的眸中一片静谧，没有否认。
“这是当年火灾的完整档案，如果它能给你一些答案，那就不枉我几经周折把它调过来了。”
齐钟意的手微微颤抖，接过文件夹的那一刻，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透不过气。
这份档案比之前林柯给她的详细许多，除了有医院员工的信息和口供，就连入院的人姓名，床号，家庭住址，联系方式都有。
“谢谢。”齐钟意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头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懦弱，竟然完全没有勇气看他是什么表情。
顾元洲静静看着她，而后拿出了另一份资料放在桌面上。
这一份是顾氏拿下宝丰妇幼医院旧址那片地的详细经过。
“这……”齐钟意眼中闪过惊喜，很快被紧张所掩盖。
顾元洲：“是你想要的么？”
齐钟意抿唇：“嗯。”
“那就好。”
齐钟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假装低头看资料。
顾元洲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眸子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良久以后，他才开口：“那日在酒店，有你的算计吗，我想听实话。”
顾元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齐钟意僵硬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说的那日是她时隔多年重回黎城那天，他被人下了药，误打误撞进了她的房间，热吻，缠绵，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不是。”她静静地答，看向他，“你想起了？”
顾元洲眼底笼罩的黑云散开了些：“只是一些，还不完整。”
“第二次呢。”他问，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也不是。”齐钟意再答，“或者不完全是。”
“那天齐钟晚以有我亲生父母的消息为由，把我骗了过去，我没想到她坏到了那种地步，竟然与人串通，想要毁我清白，以此拿捏我。”
在她看来，齐钟晚那些针对她的方式不过是想毁她前途，不让她有出头的机会，她权势不如人，打不了就去找别的出路，可给她下药，把她送给别的男人就着实下作了。
“我……”她抿了抿唇，“我那天只是抱着侥幸往你常在的包厢去，并不确定你会不会在，又会不会救我，但我没有选择。”
“好在，我运气还不错，你那天在，还出手救了我，后面听说你还教训了黄旭才，我很感激。”
顾元洲没有说话了，也没有再往下问。
齐钟意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她感受到顾元洲的目光仿佛将她穿透。
攥住的手被她掐出了印，她双手撑着脸，被顾元洲质问的场景她想了无数遍，可真正面对时，之前想好的所有说辞都说不出口。
安静的客厅内，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沙发的两端，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