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然点头表示同意杜西川的说法,如果真要刺杀,最好当然是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凉州多的是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根本用不着田十三那样标签明显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出现,并且让人故意看见呢?”云暮然不解地问道。
杜西川答道:“一种可能性,他故意刺杀,然后让俞洪当场抓住,这样云家就成了刺杀案的怀疑对象,而你就成了疑犯;还有一种可能性,田十三想引导去挖出一些真相或者说挖出一些证据,然后栽赃给某个人,又或者说是一箭双雕,同时达到上面的两个目的。
只是他们应该没有想到,我们提前把你变成了云若溪,与云家再无关系,他们这样做反而是画蛇添足,最后只针恶心了俞家自己,所以只能放弃了!”
云暮然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却又有些不信:“我爹他,不至于这么坑自己的女儿吧?”
杜西川笑笑,没有作答,云镜或许有自己的盘算,但肯定不会害女儿,这点无需质疑。
“关于田十三,你究竟知道多少?”杜西川又问道。
云暮然摇摇头:“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家的生意,一向来分为凉州城内的正常生意和凉州城外的不正常生意,做正常生意和不正常生意的,完全是两批人,基本上不来往,平时也互不熟悉,对于那个田十三,我跟你一样,只是知道他叫田十三,其余的,真的不知道!”
杜西川没有怀疑,他当然相信云暮然不会骗他。
“你爹的走私或销赃生意真的做得很大吗?为什么可以请得动这么多的高手?”杜西川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探查这件事情。
以前的杜西川只是凉州城门口一个简单的小兽医,医人医兽,照顾师父、照顾师弟、炼药炼功、养家糊口,至于其他的事,从来不会去关注。
什么云暮然家有多少家产,有多少高手,做的是什么生意,云镜的境界如何?完全与杜西川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杜西川不得不关注这些事情,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异常,其中最大的异常,是他突然发现田家的高手实在多得过分了。
云镜自己是七境,田七田九田十一也是七境,田十三至少也是六境巅峰,还有一个神龙藏首不见尾的田五,神秘到连云暮然都没有见过几面,可如果按照他的排序,他的境界至少要高过田七,那就是说,那个田五甚至可能是八境。
那会不会还有田一和田三,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境界?
不论对于大渊或者西夏来说,上三境的高手都属于战略资源,只要踏入上三境,又愿意进入军中效力的话,极有可能有资格获得一府守备的职务。
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让这么多的高手放弃了功名利禄,心甘情愿跟在云镜的身后当一名保镖呢?
毕竟云镜自己,也只是一个七境,一个七境的商人,即使在边境有一些走私生意,也不过是一个黑商人而已,哪有资格让一群七八境的高手在身后跟着?
他在昨天晚上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要详细问一问云暮然关于田家这些保镖的事,毕竟因为田十三昨天所做的事,让杜西川感觉这些人的存在,直接威胁到了云暮然的安全,他必须了解情况,以便有效作出应对。
云暮然皱着眉头:”爹之前让我接手的,只有云家在凉州城内的生意,凉州这几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这些生意也都平平淡淡,赚不到什么钱,听起来云家号称‘云半城’,实际上没有那么难,没有那么复杂。
我开始管这些生意的时候,也就十多岁,我确实有一些做生意的天赋,可也不过是十多岁,既然能把这些事管好,也足以说明这些事确实不难,还有就是父亲这些年把这些掌柜收拾得服服帖帖,他们都不敢有任何捣鬼!
而城外的生意,爹绝对禁止我参与,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爹为什么这么安排,还以为我太小,爹怕我把事情搞砸,现在才知道,爹原来早有计划,他不让我参与那些事,是对我的保护
杜西川点点头,云镜的计划酝酿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极是秘密,云暮然太小,又可能被当作联姻对象,肯定要瞒着。
他又问道:“小然姐姐,关于云家的这些不寻常的保镖,你究竟知道多少情况,能告诉我吗?”
云暮然略略犹豫,才道:“包括那些姓田的保镖,除了田七婆婆一直保护我,与我熟一些外,其余的保镖,我一个都指挥不动,这些人我一概不知!”
杜西川也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下决心问道:“小然姐姐,我不是逼你,可是现在这些人已经威胁到你的安全了,我必须了解情况,我相信他们决不会这么简单,按理说,如果他们真的全是你们云家的人,为什么他们取名不是云七云九,反而我记得阿姨姓田吧?难道师叔让他们姓田,是为了纪念阿姨?”
云暮然有些犹豫,毕竟这其中关系到云家的许多秘密,可是当杜西川说到田十三居然是刺客的时候,她也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也不能瞒,毕竟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杜西川过一辈子,这些事,趁着这个时候,说清楚了,是好事。
她思索了半天,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小西川,一直没跟你说这件事,因为这涉及到云家的大秘密,也涉及到我的童年,现在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来自于我母亲,其实她,没有死!”
杜西川大吃一惊!
从他记事并认识云暮然开始,便知道云暮然的母亲因为生云暮然后落下病根,不久便过世了,他甚至还跟云家一起去扫过墓,那里有云暮然母亲田如烟的墓,也有孔媛的墓。
如果云暮然所说属实,而他对孔媛未死的猜测也属实,那么他们去扫墓岂不就是在过家家,一群人在那里拜两个空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