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见过上官倾城,因此一眼认出她来,只是上官倾城不知道而已。
上官明城跟上官倾城是同胞兄妹,长的自然有几分相似。
只要不是眼瞎之人,一眼便能看出。
段誉知道上官倾城不择手段,横刀夺爱,抢了詹台灭魂,还与其成了亲。
段誉故意把上官明城,说成是詹台灭魂,把兄妹说成是夫妻,就是骂他们畜生不如。
原本段誉不挑明了,三人也不会在意。可他说的如此直白,自然谁都明白。
段誉如此明火执仗,当面骂上官倾城,自然是因她害了妹妹倾心。
另有一点,他看上官倾城,那是极不顺眼。
上官两姐妹,长的各有千秋,还有几分相同。
不过上官倾心,美的不可方物,有飘飘出尘之气。
上官倾城则截然相反,虽然长的也不丑,可与妹妹相媲美。
可她媚眼如丝,透着几分妖娆,像是跌入了红尘。
加上她的眼神,暗藏阴毒,为人所不喜。
段誉知道遇上了她,一定没好果子吃,还不如先逞口舌之快。
上官明心听了段誉的话,真对他刮目相看。
别说一个废人,放眼整个玄阴山,乃至于整个玄阴界,谁敢不给上官家面子?
尤其上官倾城其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上官家族的人,听到上官倾城的名字,无不瑟瑟发抖。
这样的一个人,段誉敢当面损她,实在勇气可嘉。
上官明心向前走了两步,往段誉身边靠了靠。他明白上官倾城一旦发难,自己也挡不住。
不过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段誉丧命,能挡几分算几分。
段誉知道上官明心的用意,轻轻将他往后一拉,两人并排直面上官倾城。
上官明城是个有心机的人,修为相当不弱,早已能喜怒不形于色。
段誉的话让她怒火攻心,脸上挂不住,这才面色渐冷。
可他随即收敛心情,又笑着对上官明心说:“三弟,你也是上官家的人,知道驯服一只布结鸟,有多么不容易,怎能轻易杀了一只?”
“再说你是上官家的二少爷,来去自如,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上官明心知道自己理亏,遂看着别处,不理会上官倾城。
上官倾城知道他这个脾气,也就一言带过,并不会真的计较。
她又转头看着段誉,笑道:“小哥刚才问我们家族在哪里,难道是想去坐坐?”
“不过我们上官家族,何等的尊贵,一般人可进不去。”
“尤其像你这样,筋脉破损,丹田碎裂的人,那就更加无缘了。”
上官倾城能看出自己的问题,段誉一点也不奇怪。打从见到上官倾城,他就抱着必死之心,说话也毫不客气,言道:
“我就是那么一问,对于去你们家,我可没兴趣。我是来看倾心的,见完我就走。”
上官倾城说:“啧啧啧,叫的这么亲热了么?倾心那个丫头,天赋是超凡的。可是这眼光嘛,简直不敢让人恭维。”
“居然找了这么个废物,真是丢尽了上官家的脸。”
段誉喝道:“废话少说,给不给见,给句痛快话。或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上官倾城凑到段誉面前,轻佻的说:“求我啊,你求我,我心一软,说不定就放你过去了。”
段誉冷笑道:“我不会求你,怕辱没了我的人格。”
上官倾城脸色变换,似乎又要压不住火气。
上官明城则吼道:“三弟,你过来,跟我回去。”
上官明心清楚,自己一走开,段誉立马遭殃。
因此轻蔑的回道:“你是家主么?我为何听你的?”
上官明城说:“我是你大哥,你就该听大哥的。”
上官明心讽刺道:“狗仗人势,坏事做绝,你不配做我大哥。”
上官明城抬起手臂,似乎就要出手,上官明心也严阵以待。
上官倾城深吸一口气,对上官明城道:“大哥,我们走吧。”
上官明城愕然道:“就这么放过臭小子?”
他说的臭小子,自然指的是段誉。
上官倾城说:“人家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赶过来,就让她们小情人,见个面吧。你要想做什么,咱们可以明天再来。”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唉,我那苦命的妹妹啊,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临死前让他看看心爱的小情人,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她的一点情分了。”
上官倾城这番装腔作势,段誉瞧的想作呕。若不是没了武功,怕是已经出手了。
上官明城身为哥哥,也不敢忤逆这个妹妹,跟在上官倾城身后,向前离开。
两人走了十来步,段誉忽然问道:“同心咒,该怎么解开?”
上官倾城慢慢转过身,看着段誉说:“这个小蹄子,对你还真是用了心,将这事也告诉你了。”
段誉道:“废话少说,到底怎么解?”
上官倾城应道:“这个倒也简单,用同心泪即可。”
段誉又问:“什么是同心泪?”
上官倾城答道:“这个我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段誉愤愤的说:“那可是你妹妹,你害了她还不够,还要如此折磨她,你又于心何忍。”
上官倾城纵身一跃,便即鸿飞冥冥,只要声音传来:“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用不着骗你们。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是你的事。”
“你们恨我对吧?那你们就恨我好了,我又不将你们看在眼里。”
上官明城随后跳起来,也还跟着不见了人影。
段誉气的一拳擂在树上,上官明心过来劝他,说:“贱人最后的话,倒是没有撒谎。”
段誉问:“怎么说?”
上官明心道:“我走访过很多巫师,同心咒确实只有同心泪可解。”
“但他们也都说了,至于什么是同心泪,这个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同心咒也变成无解的死咒了。”
段誉奇道:“有这种事?”
上官明心说:“我想应该错不了,咱们去黑水谷吧,见了我妹再说。”
段誉应了声好,两人随后走进裂缝。
裂缝穿山而过,高约丈余,宽不过三尺,深不知几许,仅能容一人通行。
幸好洞内有光,不用摸黑前行。上官明心在前,段誉紧随其后,两人一路无话。
走了大半个时辰,段誉忍不住问道:“还有多远?”
上官明心答道:“你什么时候听到流水声,说明不远了。”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段誉终于听到流水潺潺,上官明心也加快速度。
段誉越往前走,水声也越来越大,犹如万马奔腾,江河倒垂。
此时出口传来一抹亮光,上官明心大喝一声:“妹妹,我回来了。”
上官明心已出了裂缝,段誉快跑几步,跟着出了洞口,与上官明心并排而立。
段誉没来得及打量周遭情形,上官明心忽然怒喝:“老匹夫,快拿开你的脏手。”
上官明心纵身往下一跳,随后长柄剑出手。他来不及耍几圈,直指下面的人。
段誉被吼声吓了一跳,急忙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与一个老者推搡。
黑衣女子不敌老头,已经被他推翻在地,老头干脆坐到黑衣女子身上,手伸向姑娘胸口。
因为距离太远,起码近百丈,老头又挡住目光,段誉看不清黑衣女子,到底是不是上官倾心。
以前上官倾心的衣服,那是鹅黄色,此女子一身黑衣,因此有些疑惑。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明心出手,长柄剑一抖,迅速拉长,斩向老头右腿。
黑衣女子也是急了,奋力一跃,将老头甩开。却正好帮助老头,避开了那一剑。
上官明心二度出手,黑衣女子急忙阻止道:“明心,别杀他。”
长柄剑斜斜掠过,插入山体中,上官明心落地,挡在黑衣女子与老头中间,恶狠狠的盯着老头。
此时黑衣女子面对段誉,他瞧的一清二楚,正是上官倾心。
段誉这下为难了,这么高的地方,慢说他武功尽失,即便他完好无损,跳下去也要尸骨无存。
他正在左右为难,上官明心见老头大喘气,显然不是个有本事的人,遂不去管他。
而是指着上面的段誉,对上官倾心说:“妹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上官倾心抬头一瞧,当即喜形于色,声音透着愉悦与祈盼,说:“咦,公子,你真的来了?”
她这一高兴不要紧,身材渐渐走样,脸部轮廓慢慢变形,复又变得奇丑无比。
段誉也不嫌弃,挥手招呼道:“小心心,我专门来看你,可是这里太高,我下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