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福对这位一流督察员的承诺感到满意。他推了推乐小弟,说道:
“别浪费时间了,这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撞击,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那些混蛋给她下了什么药,也不知道脑袋有没有受损伤,还是赶紧送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想先给我家人打电话。”
他已经从错误中吸取了教训。在自己孤身一人、力量薄弱的情况下,他还是得证实这一点。
科威特同意了。
于是,正赶来的乐家,接到了小弟的电话
谈到此事,乐小弟耍了个花招,他只字不提自己的英雄事迹,而是把焦点放在警察身上,说这都是他们的功劳。
但作为家族中食物链最底层的乐家人,乐小弟一开口,便知道在撒谎,他们猜到事情绝非他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从他那愧疚的反应来看,估计是他插手了什么事情。
乐爸爸和乐妈妈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孩子也获救了,孩子肯定受了不少惊吓和痛苦,所以他们决定暂时不去追究,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算账。
因此,乐爸爸夸奖了他。
“这次你做得很好。你值得表扬。”
想到他最近那么努力地捡垃圾,就为了省下一些零花钱,他便心软了,说:“我再给你一个月的零花钱……”
乐小弟听说自己多了一份零花钱,顿时高兴坏了,不过因为面前是一群陌生人,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用普通话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你这一趟的收获还挺大的。”
虽然乐爸爸对出现两组警察感到奇怪,但他断定这只是巧合。
“科威特警长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可以把格加尔托付给他,送她去医院。”
既然乐爸爸说可以相信他,乐小弟也终于放下戒备,将格加尔交给了人,一行人赶紧去了附近的医院。
乐爸爸挂断电话后,盖白从乐婉口中确认格加尔已获救。他立刻泪流满面。
他只是一个孩子,就算他再怎么成熟,也终究还是个孩子,面对如此巨大的变故,能保持情绪不崩溃,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得知姐姐终于获救,盖白高度紧张的大脑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情绪立刻失控。
见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翟景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坐得远了些,不过还是好心地拿出纸巾盒,递给他几张纸巾。
“呜呜,谢谢你。”
盖白不知道翟景恺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么快找到格加尔是翟景恺的功劳最大,因此哭着向他道谢。
翟景恺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这么感激,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轻声说道: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费什么劲,要谢谁就谢她吧。”
翟景恺指着乐婉,暗示如果不是乐婉,他可能不会这么热情。盖白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坚持道:
“我要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包括你。”
乐婉看着翟景恺不自然的表情,笑了笑,开心的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是真心的,你别为难我。”
翟景恺见她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就知道她又在捉弄自己,瞪了乐婉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顿时,车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正在开车的乐大哥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两声。
他低头一看,是两条好友发来的信息,第一条是一份文件,上面列明了全国所有制药集团和各大医学研究院的信息,第二条是,
[我认为威尔逊研究所是最有可能的候选人。]
就在这时,前面的红绿灯亮了,乐大哥停下车,拿起手机回复道:
[谢谢您的帮助,不过不需要再调查了,人已经找到,并且被救出来了。]
朋友非常惊讶。
乐大哥回答说:
[是的,因为我有一个好帮手。]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首先看到的是乐婉那张红扑扑的笑脸,随后,他又看到了翟景恺那双温柔的眼眸,正和她说话。
乐大哥不得不承认,翟景恺这个小子,的确给了他不少惊喜,乐婉这次的品味确实不错,只希望翟景恺以后不要让她失望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医院,就在这时,格加尔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
“你们谁是她的家人?”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出来,看了看乐家的人,看着他们的黑发和亚洲面孔,最后看向举手的盖白。
“你的父母在哪儿?”医生恭敬地问道。
盖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刚想张嘴说他们已经死了,却被乐妈妈及时堵住了嘴。
“不好意思医生,两个孩子的监护人现在不在家,有什么问题你先告诉我们吧。”
听到乐妈妈的话,医生一愣,要不是小女孩有警察陪同,他早就先报警了,不过旁边站着的警察也没说什么,这家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经检查,病人晕倒的原因是注射了过量的镇静剂,幸好剂量不是很大,对身体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医生翻到报告的下一页。
“至于车祸造成的伤势,她的手臂、肩膀和小腿上有一些瘀伤,但并不严重。唯一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她额头上的瘀伤。看起来很严重,所以我们给她做了脑部扫描。”
医生展示了打印出来的脑部扫描图。
“从ct结果来看,我们发现患者脑部有两个比较大的血块。但奇怪的是,这两个血块似乎和这次受伤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它们看起来更像是旧伤。”
“所以我们检查了她的头骨,发现她后脑勺有一处被硬物造成的旧伤。那两处血块应该是这处伤造成的。”
医生对格加尔的病情并不太清楚。
“这两个血块比较大,应该压迫到了病人的脑神经,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开颅手术把血块取出来,不然会影响病人的日常生活。”
“你说她脑子里有两处血块,是撞击造成的?”乐婉问道。
可是盖白不是说,这是高烧导致的脑损伤吗?
医生点点头。
“是的,应该是碰撞伤造成的。不过如果你想要更多的确认和详细信息,我们必须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
盖白听到医生的话也是一愣,格加尔闹事的时候他才四岁,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不过父母这些年一直告诉他,格加尔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当时感冒发烧了。
至于格加尔脑后的那个洞,盖白早就注意到了,因为之前帮她洗头扎头发,不过他只以为那是格加尔脑袋原本的样子,所以也没太在意。
但现在医生说,格加尔脑内的血栓是撞击造成的,而那个凹坑其实是撞击留下的痕迹。
不过在盖白的印象里,除了几年前的溺水事件之外,格加尔虽然偶尔被欺负,但却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害。
那么她头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如果父母没有撒谎的话,那么格格尔不但因为感冒发烧导致精神残疾,而且还受了很严重的撞击伤?
或者他的父母其实一直在撒谎,格加尔之所以智力残疾,并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因为后脑勺受到的撞击伤?
两种选择放在一起,盖白下意识地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如果格加尔真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是意外,他的父母也要敲诈一笔钱,然后一遍遍地哀嚎。
可是父母却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隐瞒的,至于为什么故意隐瞒,答案只有一个,撞击伤是他们造成的。
但为了掩人耳目,躲避警察的纠察和福利局的调查,他们就把格加尔突然智力残疾的原因归结为感冒发烧,毕竟在贫民窟的小诊所开个证明不是什么难事。
盖白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乐家人一看他这幅表情,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更是心疼这姐弟俩,他们倒霉了十辈子,居然有这么混蛋的父母。
乐爸爸转头问医生,
“这个手术有什么风险?”
医生坦言,
“毕竟是脑部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我们还是建议手术,因为血栓太大,不切除的话,会影响患者的思维和行动,更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给患者带来生命危险。”“既然如此,”乐爸爸说,“那就准备手术吧。”医生一脸为难。
“她还这么小,如果要做手术的话,必须有监护人签字。”
乐爸爸解释道,
“是孩子的监护人出了问题,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把相关手续办好,这样医院就可以先准备手术,把所有需要做的检查都做好,等相关手续办好了,就可以直接给孩子做手术了。”
拿到挪威夫妇的签名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他们两个在家里就是典型的不讲理,在家里对孩子颐指气使,在外面遇到有人威胁,就立马退缩了。
但乐爸爸想得更远,他认为挪威夫妇不配做他们的父母,如果盖白和格加尔继续生活在他们的手下,只会毁了这两个孩子。
所以,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着想,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渣父母身上,还不如剥夺他们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这样他们就不能再做盖白和格加尔的监护人了,也不能再依赖他们了。
第二天,韦德夫人了解了他们的想法后,就给乐妈妈打了电话。
“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既然沃森一家人现在顾不上自己,你们就先回去吧,不用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