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什么事？”
刘光天正在屋里躺尸呢，吃着葡萄就煮出放凉的冰糖雪梨水，下午回家顺路买了两台风扇，一台送给雨水另一台在屋里呼呼地吹着。
本来想给他爸，但想着天气转凉了，年纪大的人怕受寒，还是明年再说。
刘大壮走进去，来到偏院客厅，看到刘光天桌上的水果和雪梨水，顿时握紧了手上的东西，感觉有些拿不出手。
“坐。”
刘光天招呼，把一盘葡萄摆在他的面前，又给他盛了一碗冰糖雪梨水。
“不不不，光天，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刘大壮连忙推拒，拘谨地走开一点。
“没关系，吃吧，我这多的很。”
刘光天说完就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知道太生疏不好，刘大壮才坐下来，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咬了咬牙，还是将它放到桌上。
“光天，这些糖给你吃！”
他鼓起勇气说：“我刚来城里，买不起太贵的东西，买了20颗糖，感谢你帮我找工作！”
“等我发工资了，我再请你出去吃饭！”
一口气把这三段话说出来，刘大壮急的额头都是汗，说完就定定地看着刘光天，满心紧张。
他知道表弟不缺这点吃的，可缺不缺是一回事，给不给是另一回事，总不能对方帮了自己，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刘光天看了眼桌上的糖，那是糖纸包着的小颗糖果，平时一毛钱10颗的，现在饥荒年间也不好买。
“你拿粮票出去换的？”
刘大壮低下头说：“我每餐少吃一个窝窝头，就能省下来了。”
“没必要……”
刘光天不知道说啥，心里有种感动的感觉，这傻憨憨还挺知恩图报呢。
站起来将那包糖拿走，收进柜子里，说：“谢谢你的心意了，以后别省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等你发工资了我们再去吃饭。”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才更亲切，刘光天明白这个道理，吃一顿饭没啥。
“好，谢谢光天表弟！”
听到他的话，刘大壮蓦然跟被打气筒打了气似的，之前的紧张颓然一扫而光，热血上涌，激动地回道。
“对了，还有个事。”
刘光天想起来说：“这不贾家房子空出来了厂里分给了我，你去住吧。”
“什么？”
刘大壮失声问出。
他没听错吧？贾家那么大两间房，让他一个人住？
“嗯，我这已经有很大地方了住不过来，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反正你也是轧钢厂员工，住着没事。”
刘大壮人傻了，立在原地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当然想在城里有房安家立业，可这个好处太大了，让他惊吓到不敢说话。
“表弟，我，我。”
“怎么？”
“我去问问舅舅！”
说完刘大壮就跑了。
刘光天无奈摇摇头，又摆了几盘水果出来放桌子上。
没一会儿刘海中和刘大壮都跑过来，后面跟着二大妈。
刘海中跑来气喘吁吁问：“光天，你说真的不，贾家那房子分给你了，你真能给大壮住？”
“对，不仅现在能住，他以后结婚生子了也能住，只要我们还在轧钢厂做。”刘光天喝了口雪梨水，招呼：“爸，坐下来喝口水吧。”
刘海中听了高兴得喜形于色：“这可太好了，光天这可是你说的啊，能让大壮结婚生子继续住。”
他顾不得喝水，连桌上的各色水果都没看，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低头念叨道：
“他妈最希望的就是大壮能娶个城里媳妇一跃成为城里人，以后儿孙都吃上定量，但娶城里媳妇必须得有房有工作，这一下都解决了！”
他说完拍拍大壮肩膀：“大壮这样一来，你就能放心去找媳妇了，赶紧解决结婚生子的问题，不要像贾东旭一样娶个农村媳妇，一个人养活全家累死累活吃不上饭。”
刘大壮自然也高兴，嘴巴咧开笑出八颗牙齿。
刘海中想想说：“不过，你住光天的房也不能白住，以后一个月给五块钱租金。”
刘大壮连忙点头。
刘海中看他同意，正色道：“大壮，你可能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贵，你刚入职一个月就20多块钱，但以后你能评级考核，考过一级就是10多块，再娶个城里媳妇，怎么都不亏。”
刘大壮拼命摇头说：“舅舅我不觉得贵，光天表弟帮了我大忙，我愿意一个月给8块。”
“8块倒也不必，你也得攒点钱，还得想办法搞点粮食送回家……”
不管怎么说刘海中心里还是记挂着姐姐的，不愿意太苛待姐姐儿子了。
旁边刘光天笑着说：“用不着这么多钱，我不缺钱花，意思意思一个月一块钱就行了。”
太少了就是白送了，所谓升米恩斗米仇，白送也不好。
“不行，表弟这太少了。”刘大壮连连摆手。
刘海中也说：“确实有点少，光天你吃亏了。”
刘光天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又住不了，你要不要，不要我给别人。”
“要！”刘大壮脱口而出。
刘海中见状趁机说：“行了，你表弟给你你就拿着，扭捏做什么！”
随即又对光天说：“光天还是你有本事，一堆人等着分房呢，你刚进厂不到一年就分两套。”
“也是恰逢其会。”刘光天随口说。
刘大壮摸摸头，憨厚着接受了，接着认真说道：“谢谢光天表弟！”
心想光天表弟他对他这么好，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表弟。
将来事儿上见！他下定决心。
“不客气。”刘光天见这事说完，招呼说：“坐下吃点水果吧，休息一下。”
刘海中看大事谈完，心情很好，谋划着啥时候再去乡下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姐姐。
然后才坐下，望向桌面。
“葡萄、香蕉、橘子、椰子……种类真多啊。”
“还是光天你会吃。”
已经吃了很多次，父子关系让刘海中不再扭捏，拿起一个香蕉剥皮就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教导刘大壮：“大壮不用客气，把光天当你弟一样就行，没事就来这走走，吃饱了再回去。”
“嗯，谢谢舅舅表弟。”刘大壮点头应是，自然不可能真的跟他说的一样随意。
说完也拿个香蕉，认真剥起来。
刘海中吃完香蕉，端起冰糖雪梨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这什么水啊？又甜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