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了,有了乾隆的那一封圣旨,海兰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攻打大金川。乾隆又派了岳钟琪去四川协助海兰察,不过五月时间,就平定了大小金川。大金川土司莎罗奔虽然野心勃勃,先前就夺去了小金川土司泽旺的印信,把控住了小金川,但终究时间不够,没有形成大气候。
一解决完大小金川的事情,海兰察就往京城赶。乾隆让岳钟琪告诉他可以脱离大部队,提前回京。就这样,海兰察一个人单枪匹马,一路上都不怎么歇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喜塔腊府。
府里不断有仆人来回走动,好像是在为什么大事情忙碌。海兰察往阿宁的闺房走去,好不容易看见了流云,他连忙拉住了流云,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在生产”,流云快速地回了一句,就又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内。
但是她这句话却让海兰察愣在了原地,阿宁有孕了?已经在生了?
乾隆让岳钟琪给他的信中故意隐瞒了这一点,不为别的,就单纯想看海兰察错愕的样子,让自己心里开心开心。
因为不确定海兰察能不能回来,所以乾隆一早就来了喜塔腊府,候着阿宁生产,眼下也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海兰察的窘态。
“你速度倒是挺快,四川离京城可不近”,乾隆调侃道。
自阿宁出宫后他虽然对政事没有懈怠,但是私下里却一蹶不振,不踏足后宫,不召幸嫔妃,让太后很是担心。
一月前,太后找来李玉询问原因,李玉自然是不可能实话实说的,只说自己也不大清楚。太后当然不信,看乾隆那个样子,明显是为情所困。
“可是皇贵妃病逝对皇帝的打击太大了”,太后不知道阿宁是假死,以为乾隆是因为和心爱之人阴阳两隔而伤心。
李玉本来还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太后的话相当于给他送了一个现成的借口,于是他连连点头,说就是这样了,“皇上每夜都会一个人待着看皇贵妃娘娘的画像。”
这话不假,乾隆的确是每天晚上都看,以解自己的思念。
太后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逝者终归是过去了,我们心里留个念想就好,皇帝怎的这般看不开呢?”
李玉在心中吐槽:还看不开呢,人都让出去了,你说他看的开不开。
“你回去多去劝劝皇帝,终究要以子嗣为重,这宫里的皇子还是太少了”,太后知道乾隆这时候的情绪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不愿去触乾隆的霉头。
李玉一口应下,只想着先应付着太后。
回了养心殿,李玉看着上首的乾隆欲言又止。乾隆看出来他有话要讲,“说吧,皇额娘又嘱咐了朕什么,朕恕你无罪。”
“太后娘娘只是让奴才劝皇上多进后宫,以子嗣为重”,李玉纠结的不是这一点。
看了看乾隆的脸色,没有什么大变化,李玉又接着说道:“奴才前些日子闲来无聊,看了一些话本子,这有一本上的内容甚是有趣。”
乾隆嗯了一声,听出来他有言外之意,示意他继续说。
“这话本里的女主人公同多个男子有过感情纠葛,最后分分合合,犹如缠住的丝线一般,无法割舍,竟也几个人一块儿生活了”,李玉说完就跪到了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
要不是乾隆说了恕他无罪,这话他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
乾隆猛然抬头看向李玉,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玉连忙磕头,“皇上恕罪,奴才失言。”
乾隆捏紧手中的笔,他都已经放阿宁出宫了,李玉这番话又勾起了他的念想。
“下去吧”,李玉也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心情不好才会提出这个方法,乾隆倒也不至于拿他撒气。
乾隆纠结了一个月,在得知阿宁即将生产的时候彻底下定了决心,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喜塔腊府。
......
“微臣参见皇上”,乾隆出声,海兰察才发现他也在这里,连忙给他请安。
“免礼”,乾隆笑着挥了挥手,免了海兰察的行礼。
和乾隆寒暄完,海兰察又直勾勾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担心里面正在生产的阿宁。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乾隆和海兰察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尽管这个孩子是海兰察的,但是阿宁能平安生产乾隆就很高兴。
稳婆是从民间找的,一出来看见两个等在门口的男子,不知所措地抱着孩子,不知道哪个是孩子的阿玛。
想着她来的时候乾隆就已经在这儿了,她便抱着孩子走向了乾隆,“恭喜老爷,是个男孩。”
乾隆本就带着喜色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他笨拙地从稳婆手里接过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海兰察,来,看看”,乾隆得瑟地抱着孩子凑到海兰察的身边。
海兰察嘴角抽搐,觉得乾隆这个样子非常幼稚,不稀得搭理他,转头问稳婆,“阿宁怎么样了?”
“夫人没事,只是有点疲惫睡着了而已,一两个时辰就能醒来”,稳婆有些摸不准他们俩和阿宁的关系了。
海兰察松了一口气,准备进去看看阿宁,却被乾隆拦住了,“你还是沐浴完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吧。”
海兰察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有些脏了,他忙着赶路,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仪容。而且也没怎么休息,估计眼睛已经一圈乌黑了。
半个时辰之后,阿宁醒了,海兰察此时还在休息,阿宁一睁眼看见的是乾隆。
眼睛往周围瞟了一圈,也没看见海兰察,阿宁有些失望地转回了头。
“海兰察回来了,只是舟车劳顿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瞧出了阿宁的心思,乾隆解释道。
“皇上怎么会在这儿”,阿宁这才分出心思询问乾隆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担心海兰察赶不回来,放心不下你”,乾隆温柔地说道。
阿宁有些诧异,她以为发生了那些事乾隆该很气恼,要和她不再往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