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地区,登州。
郁青霭以娇俏女子装扮踏入东边的这座沿海城市,循着系统指引的方位朝沈徵的大本营而去。
陪同在旁的柳华抱剑而立,冷着脸的样子如同出鞘的利刃。
他这一路东行遇到太多意图勾搭他家少主的登徒子了,不凶点根本吓不跑那些贪恋美色的男人。
说实话,他跟在少主身边数月,也算是看得比较分明了。
从前的少主资质有限,平庸体弱,除了大小姐外无人入得了他的眼,对于外面的世界从不好奇。
现在的少主武功高强,心狠手辣,除了为大小姐报仇的事外万事不入心,世间繁华皆如云烟。
少主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少主的眼里都只有已逝的大小姐。
郁青霭可不管柳华心里的弯弯绕,只想尽快见到沈徵,然后杀之,替枉死的姐姐报仇雪恨。
他沿路走来听过不少传闻。
江湖人都道斩月神教是魔教,教众全都是邪魔外道,武林正派以除魔卫道为自己的责任。
而魔教教主郁天澜是最大的魔头,连素来名声不显的魔教少主在近几个月内也被大肆宣扬。
郁青霭俨然成了小魔头。
他每每听到关于魔教少主的传闻,都忍不住的想笑。
原主那个人活了二十年,从始至终都没有杀过一个人、做过一件坏事,却成了名门正派口中的小魔头,就好像他未来必会祸害武林似的。
殊不知原主连把刀都握不住。
郁青霭不想猜都知道这番举动到底是什么人偷偷摸摸做的。
——沈徵。
那个人知晓他没有死于剑宗剑招,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方要的是魔教和正派同归于尽,可不是如今的相安无事。
那么,他自然要继续制造矛盾,让正魔两道继续开战。
郁青霭对此不屑一顾。
他会告诉沈徵,在绝对实力之下的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
寒风客栈。
郁青霭前脚派了柳华前去调查当地明月山庄的具体位置,后脚便有好色的男人凑了上来。
身着绿色长衫的带刀男子直勾勾的盯着窗边独饮的娇俏美人,下午的阳光洒在美人的脸上,显得五官精致的美人如同妖魅般绝美。
他自顾自的坐到美人对面,撑着脸朗声询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杜某人可否跟你交个朋友?”
郁青霭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含着微光的眼带着勾人的魅。
他轻飘飘地说道:“滚。”
对面的绿衣刀客瞬间拔刀,锋利的刀尖指向稳如泰山的美人。
“老子看上的人就没有敢拒绝的,你今天不从也得从!”
郁青霭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眼眸中闪现过轻微的杀意。
“外面的人当真是霸道啊……”也当真会找死和惹他生气。
没等郁青霭自个儿出手解决麻烦,便有旁桌的侠客仗义出手,剑眉星目的俊秀少侠掷出手中木筷,轻易的打掉了绿衣刀客亮出的刀。
“哐当”一声,长刀落地。
身旁放着银枪的青年人挑了挑眉,神采飞扬地说道:“杜恒,没听到人家姑娘让你滚吗?”
“你还杵着干嘛?还不滚蛋!”
杜恒满脸怒容地回头看去,在看到对方身旁那柄银枪后哑着嗓子捡起地上的刀匆匆离开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被裴寂盯上!
那个武疯子打起架来简直不是人,虐他就跟虐菜一样容易。
上次他被对方打了两天,打得面目全非后才终于被放过。
他那一回光是养伤就养了大半年,想想就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恨不得离裴寂八丈远。
裴寂散漫地望向杜恒盯上的女子,洒脱不羁的表情在看清郁青霭的面容后换成了满脸的空白。
人比花娇,绝世芳姿。
他遍寻自己二十余年所见江湖美人无人可及窗边女子分毫。
难怪杜恒那家伙上次被他打得那么惨还敢明知故犯!
如此天香国色的美人,确实罕见。
郁青霭抬眸看向仗义出手的侠客,捏着杯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妖娆惑人的眼神略微沉了几分。
——重溟,我找到你了。
他缓缓收回视线,姿态冷艳。
郁青霭眼下复仇在即,没有跟对方谈情说爱的好兴致。
他的当务之急是诛杀沈徵。
裴寂在对方收回视线后偷偷的抬手捂住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尽量不让自己太过于失态。
——师父哎,我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一眼万年了!
人家一个眼神就让他怦然心动了。
郁青霭重新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普通百姓当中穿插着佩戴武器的侠客,两者融洽得生活着。
裴寂悄咪咪地在旁偷看。
粉衣女子面色淡然,即使刚经历过登徒子调戏也依旧沉稳端庄,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和镇定,实在不像寻常的闺阁女子。
眉如春柳,眼似秋波。
肌如白雪,姿容美艳。
这样仙姿玉色的漂亮姑娘怎么以前没在江湖上听说过呢?
难不成是哪家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以前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或者是跟他一样长于深山的人?
想不明白的裴寂咬着唇作沉思状,阳刚帅气的脸上很是深沉。
他是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到的孩子,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枪法,从十六岁就开始在江湖上闯荡,不到三年就闯出了枪法一绝的名头。
到他现在二十五岁已有枪仙之名,比所谓的剑宗首徒更具辨识度,谁让他那柄银枪过于醒目呢!
凡是看到他那柄银枪的江湖人士,没人认不出这个武疯子的。
热衷于挑战武林高手又随性而为的持枪者满江湖就他一人。
其他用枪者皆不如他枪法好。
他以一套赤炎枪法而闻名于江湖,迄今为止都难逢敌手。
“啧。”裴寂吊儿郎当地翘起腿,用舌尖顶了顶牙齿,他对美人周身萦绕着阴冷内息很是好奇。
他练的是至纯至阳的紫阳内功,很难不对与他气息相对的内功产生好奇,不是棋逢对手的好奇,而是那种想搂搂抱抱的亲昵。
裴寂越想,心里越是痒得很。
恨不得把人抢回祁苍山,拉着美人好好尝尝阴阳交合的滋味。
但他只是舔了舔唇,外表端着正人君子的样子,不叫人察觉出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和贪婪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