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等了两天,也不见安德回来,想必银并没有将人劝住,塞巴和安德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简直将她宠坏了,这让薇儿颇为不忿。
作为塞巴身边的幼崽,常年待在霍金斯家族,薇儿的心里出现一股奇怪的责任感,将自己代入家中“主人”的身份,她觉得塞巴对蕾娜的纵容已经越界了。
眼见劝不下塞巴和蕾娜,便私下给老主人写了一封信。
在信里费尽心思痛斥龙左对蕾娜的“勾引”,将两个幼崽描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更是将塞巴和蕾娜塑造成被低级幼崽蒙蔽的形象。
收到这封信的霍金斯家老主人迪姆·霍金斯,看完信后很是生气,半夜领着老管家迪克,怒气冲冲从远郊区赶回来,进屋第一件事将塞巴叫进书房一通臭骂。
塞巴挨了骂一脸懵逼,“父亲,您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家里是来了两个幼崽,但他们不是米虫,还帮着我们农场干活,多亏了他们今年家里的人工成本省掉一半的开支。”
身材微胖的老主人脸色阴沉,仿佛被一层乌云所笼罩,“蕾娜到底怎么和那个人搅合在一起的?”
塞巴望了一眼跟在父亲身边的老管家,老管家给予眼神安慰,塞巴瞬间明白,这个家里有人在挑事。
对着父亲耐心解释:“他们是李家的幼崽,迷路误入我们家领地,蕾娜好心收留他们一阵,最近lee家出了大事,外面不太平,暂时没有联系lee家人,留下这两个幼崽帮我们家做事。”
迪姆啊了一声,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让lee家的幼崽给我们家干活?”
“给他们提供番茄味血包,干活还挺卖力。”
迪姆还是觉得不稳妥,追问道:“蕾娜和那个幼崽的事是真的?”
塞巴摇头,矢口否认:“没啊,小伙子还没答应了。”
迪姆板起脸:“他还没答应是怎么回事?瞧不起我们蕾娜?”
“左年纪还小,没过幼生期不算成年的夜爵。”
这句话直接把霍金斯家的老主人干懵了,塞巴冲着父亲打趣:“蕾娜比他大上好几轮,瞧上他年轻的肉体了。”
“······。”
一番思索后,迪姆神情忧郁地表示要亲眼见一见那两个幼崽,塞巴立刻将苏泽和阿左叫进书房。
望着进来的两人迪姆彻底沉默,两个人在他这个快七百岁的“老人”眼里就和小孩子一样稚嫩。
塞巴笑眯眯的互相介绍:“孩子们,这位是我的父亲迪姆阁下,这位是老管家迪克先生。”
两人礼貌地向对面的长辈问好,迪姆怎么也没料到这两人会这么年幼,别扭的应了两声算是给出回复。
“这是苏泽,这是左,他们都是lee家的幼崽,暂时住在我们家,我和蕾娜照顾着他们,一会儿就该天亮,孩子们也该休息了,你们两个吃过宵夜就回去吧。”
苏泽撇了撇嘴:“今天又轮到番茄味,留给你吃吧,我回去了。”
塞巴摇头晃脑,“小泽大可不必这么客气,左不挑食,左你就把我那份也吃掉!”
两人离开后迪姆才出声说话,“这也看着太小了,我不同意。”
塞巴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您去和您女儿说,我说了不算数,您女儿也不听我的。”说着走到酒柜前拿起红酒。
迪姆靠着沙发躺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那唉声叹气消散:“她怎么就看上人家年轻的小伙子呢?”
“蕾娜怜爱对方,想要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不过到底是谁告诉您的,还劳烦您大老远的跑一趟。”
说完望向迪克老管家,塞巴的怒气深埋心底,他倒是要看看这家里究竟是谁在挑事。
“主人接到了一封信,我们便赶回来了,就是这封。”迪克非常配合的从荷包掏出一封打开的牛皮信递了过去。
塞巴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当看见那熟悉的字迹时心中有了答案,眼底划过一道暗光,竟然是她。
迪克故意抬手指了指信件下半部分的内容,暗示道:“主人就是看到这几句话十分生气。”
塞巴往对方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那几句话基本是贬低幼崽们的话语,用词尖刻,透着一股令人不悦的傲慢。
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把信放进自己口袋,对着父亲解释。
“这不是实话,有人对您说谎了,您也看见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蕾娜独自生活这么些年,这段时间过的很开心,我都看在心里。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说完拿起酒瓶和酒杯递给迪克,又对着父亲说道:“您留下来休息,蕾娜去镇子上买衣服,今晚才会回来,这件事您当面问她吧。”
迪姆接过迪克送上来的红酒:“蕾娜和这个幼崽的事,我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让她好好考虑,考虑清楚。”
“她想的很清楚,想要一个孩子。”
提起孩子这个词汇,迪姆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塞巴冲着他举起酒杯:
“您知道,如果不是嫁给费米尔曼,她也许会成为快乐幸福的妻子,而不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我们对她有亏欠。”
迪姆陷入沉默,这话题沉重异常。
女儿的婚事如果他能好好把关,也不会有现在的后悔,没料到鹰啄了眼,那家人无耻又自私,平白葬送了女儿的幸福。
“费米尔曼最初娶蕾娜就是因为霍金斯的名头,结果他们发迹了就瞧不起我们,甚至连孩子都不给蕾娜带走,他们蛮横剥夺了一个母亲的权利。我们应该为蕾娜做点什么,现在我只想让我的妹妹开心一点。”
塞巴斯蒂安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即便对象是他的父亲。
迪姆现在已经不再那么愤怒,反倒表露出自己的担忧,“我并不是看不起他们,他们是lee家的幼崽,那个幼崽也有自己的主人。”
“左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的主人是李lulu,李丽莎的儿子。左被玛丽·萨特所设计赶出李家,李lulu和玛丽·萨特离婚,这次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不知道和纽莱家有没有关系,所以我暂时没联系lee家。”
“他这情况是有些复杂,那另一个呢?”
塞巴斯蒂安突然咯咯笑出声:“父亲,你可能想不到苏泽是谁的幼崽。”
迪姆略显奇怪的看向儿子:“谁的?”
“lee家的老四,小路德维希。”
迪姆变得极为诧异:“是他的幼崽?这混小子把身边的人都杀了,又在亚洲收了幼崽?”
“苏泽就是他十年前收的幼崽。”
迪姆一阵感慨:“小伙子胆子挺大,做小路德的幼崽需要极大的勇气。”
“蕾娜的事,您还是别再插手,结婚肯定不可以,我没打算让他们结婚,会劝她的,左也不是一无是处,是个勤勉老实的人,蕾娜想要孩子也不是不能商量。”
迪姆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化作一声叹息,那叹息中饱含着一位父亲的妥协。
既然孩子的事自己已经无从插手,只好站起身:“天还没亮我还是回去好了,有些认床,这酒我就带走了。”
“父亲,这是我的珍藏。”
拿起礼帽带好:“别跟我说什么珍藏,让你的老父亲喝点好酒又怎么了,迪克拿上酒瓶我们走。”
老管家冲着塞巴斯蒂安行了礼,伸手拿走那瓶精酿,呵呵直笑:“大少爷我们回去了,请您替我向安德少爷和蕾娜小姐问声好。”
塞巴斯蒂安郁闷地拍拍自己的肚子:“真不留下?留着吃顿饭,见见蕾娜。”
迪姆已经走出房间,摇头晃脑,摆手拒绝:“我回去吃好的,干嘛在你们这儿吃难吃的血包,照顾好你妹妹。”
“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最好和你说的一样去做这件事。”
跟出屋将父亲送上马车,再目送马车驶离大路。
父亲离开后,塞巴斯蒂安转身回屋,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上一秒还很柔和下一秒便眉头紧锁,自眼底透出一股冷漠,仿佛换了一个人。
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塞巴斯蒂安揉了揉额头,这些年来薇儿自作主张不是第一次,只是他一再容忍,可就是他的纵容竟令对方得寸进尺。
该有个处理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