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沈霄轻轻拍了拍徐从一抱着他的手,徐从一知道这是沈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我没事了一一”,沈霄将对徐从一的称呼也改成了一一。
“好”,徐从一也没再说别的,便进来卧室,从空间里买了两个极大的相框搬出来,将两幅画裱起来。
完成这一切后,徐从一回到餐桌旁,对沈霄说:“沈霄哥哥,伯母的画像我也替你收在我的空间里。我的这个空间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无论什么物品,无论放了多久都不会过期变质。这画也是一样,在我的空间里能保存的很好,你完全可以放心。”
沈霄看着徐从一认真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感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捏了捏徐从一粉嫩的脸蛋。徐从一笑着将他的手拍掉,有些嗔怪地说:“快接着看那些信封吧。”
于是,两个人重新坐回餐桌旁,开始查看剩下的那些信封。这些信封都被封得严严实实,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秘密。徐从一买了把拆信刀,她小心翼翼地用拆信刀划开信封的封口,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信件。
信件一共有四封,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这是唐太师的遗书,只不过这落款,竟然是十年前的。沈霄眉头紧锁,徐从一也看出了不对劲,特别是她手里的这一封,她先大概浏览了一遍,因为全部是繁体字,所以有些字她辨认起来有些费力,特别是这封信字迹略显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之中写就的。
但徐从一越看越心惊,尽管繁体字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阅读障碍,但她还是努力辨认着每一个字句。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信件中,唐太师坦诚地揭露了自己的双重身份——表面上,他是太子信赖的肱股之臣,然而在这层身份之下,他却是大皇子暗中布下的一颗棋子。他在太子与大皇子之间游走,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传递着各种信息,策划着各种计划。
然而,唐太师发现,尽管自己行事小心谨慎,但太子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太子开始对他的忠诚产生了怀疑,甚至开始暗中调查他的行踪和所作所为。每当唐太师看到太子那审视的目光,他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仿佛自己已经被太子牢牢锁定,随时都有可能被拔除。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唐太师深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论选择哪一方,都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必须留下一些指引。
看完这封信,徐从一马上想到了上次的那张纸条,“太子密谋,欲除文真”。她意识到“文真”就是唐太师的另一个身份。再结合之前沈霄说的,先太子薨逝,大皇子监国即位,那么极有可能,先皇子的薨逝背后,必定有大皇子和唐太师的推波助澜。
但徐从一没有直接和沈霄说文真应该就是唐太师,而是让沈霄先看这封信,毕竟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沈霄接过信仔细阅读,徐从一也顺势拿起来下面的一封,这封信和上一封相比,字迹整齐多了,字数也少了很多,徐从一读起来也顺畅多了。
这封信的口吻虽然依旧像是遗书,但内容更像是告白信。
“余,文真也,命悬一线,朝不保夕。朝堂纷争,余不慎卷入其中,生死难料。临别之际,余心难安,欲向清如之灵倾吐余之悔恨与爱慕。
清如吾爱,今已不在,余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昔日暗恋于卿,未曾敢言,恐累及卿之安宁。然卿与长思结为夫妇,余虽痛彻心扉,却生怨念,欲加害于长思。岂料天意弄人,余失手之下,竟害卿于非命,悔之晚矣。
余每念及此,心如刀绞,痛入骨髓。余之恨,非因卿之选择,实因己之狭隘与无知。然一切已晚,余唯有在此忏悔,以求解脱。
今余将离世,心中所念,皆是清如。愿卿在天之灵,能闻余言,知余心中之苦痛与悔恨。余之罪孽,实乃滔天,但求卿能宽恕,使余之灵魂得以安息。
余愿长思能知余之过错,余生当以此为鉴,修身养性,不再为怨念所困。若有来世,余愿再遇清如,那时必将洗心革面,与卿共度风雨,白头偕老。
文真绝笔,愿清如之灵安息,愿长思能明理,愿余之灵魂得以解脱。”
徐从一分明记得,那日在唐太师的密室中,她看到和沈霄母亲最喜欢的那把琴上刻着的名字,便是清如,所以这封遗书,应该是唐太师写给沈霄母亲的。而信中所说的长思,大抵便是沈霄的父亲。
“沈霄哥哥,伯父的名字,你还记得吗?”徐从一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霄沉浸在书信中,并未多想,“当然,我父亲名叫韩长思。”
徐从一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这背后的故事会如此狗血且令人难以接受,唐阳这个老贼,明知沈霄母亲已经嫁做人妇,却还是心怀龌龊,她瞥了一眼沈霄,见他依然沉浸在书信的内容中,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