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家里怎会有生人来?\"老汉脚步略显沉重地踏入屋内,一眼便瞥见了坐在客厅中央的沈霄与唐文昊,两人的身影在他眼中显得有些突兀,不禁让他眉头紧锁,疑惑的目光随即转向身旁的妻子,试图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孙莹莹的母亲见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挂着既尴尬的笑,她快步走到老汉身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这二位都是莹莹的好朋友,特地抽空来看望我们的。孩子们的心意难得,我也是想着家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就让他们进来了。”
老汉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这份惊讶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他沉声道:“莹莹已经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从那一刻起,我就当她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所以,你们若是她的朋友,好意我心领了,但还请二位体谅我们老两口的心情,现在就请离开吧!”
老汉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位客人,似乎是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孙莹莹的母亲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绞在一起,眼眶泛红,无助地站在一旁。
唐文昊坐在那里,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带着满腔的愤怒和质问而来,想要从孙莹莹的父母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他释怀的答案。但此刻,望着这对年迈的夫妇,他们的白发、佝偻的腰背以及那满眼的疲惫和无奈,他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化解了。
他回想起自己踏上寻找孙莹莹家的路途时的心情,心跳如鼓,他其实已经确认了陈圆圆就是孙莹莹,可他就是想来。但此刻坐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他意识到,无论孙莹莹曾经做过什么,她的父母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受害者,同样需要时间去疗愈心中的创伤,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唐文昊的双手微微颤抖,从衣物中缓缓取出一个精致的卷轴。还是之前给周远县令看到那幅画,这幅画是他与陈圆圆之间深厚情感的见证。在两人感情最为炽热、最为纯粹的时候,唐文昊将陈圆圆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细腻地捕捉下来,这画倾注了唐文昊对陈圆圆的爱。因此,这幅画像中的女子显得格外温婉可人。
他轻轻地展开卷轴,画像中的女子渐渐显露真容。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静止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幅画上。孙莹莹的母亲在看到画像的瞬间,眼眶瞬间湿润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般滑落,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她颤颤巍巍走过来,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走到画像前,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画像上的女儿,试图从冰冷的画布中感受到女儿的温度。自从五年前那个夜晚,女儿离家出走后,除了曾在通缉令上瞥见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她只能在无尽的思念与痛苦中度过每一个日夜。
“伯父,伯母,”唐文昊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们实情。我曾经与圆圆——不,是与莹莹,相爱过。”
沈霄太了解唐文昊了,听唐文昊的语气平静又诚恳,沈霄知道,今日这一遭回去,想必唐文昊也就释怀了。
唐文昊为孙莹莹的父母编织了善意的谎言,“伯母,我敲门时骗了你,其实我们和莹莹并不是好朋友,三年前,莹莹化名为陈圆圆,我爱上了她,这幅画像便是当年我画给她的,那时候我们感情很好,只是突然有一天,莹莹不辞而别,我伤心了很久,一蹶不振。不过还好有我这个好朋友在,他找到了之前莹莹留下的一封信。在信里,信中她向我坦白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并表示对我和您二老的愧疚之情。她还留下了家里的住址,希望如有机会,我能代替她来看看你们。”
听到这番话,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孙莹莹父亲也转过身来,他与妻子老来得女,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怎么会不想念呢?只是一想到女儿做的那些事,他就觉得心如刀绞,愧疚难当。此刻,听着唐文昊的讲述,看到女儿的画像,他的眼眶也不禁泛红,但多年的坚韧让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