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珠追到堇瑛的院外,被琴雪跟书雅拦住,没有见到贺舒。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院内,再三叮嘱,“待会儿给阿舒准备一些晚膳,北境的牛乳糕她爱吃,可以给她准备一些。如果阿舒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告诉我。”
“是。”
蒋明珠是真的心疼贺舒。
项宁语来主帅府时穿戴的衣裳首饰全部被堇湛找人检查过。
什么都没发现,毫无疑点,但她的突然出现,就是最大的疑点。
堇湛也派人随时跟着项宁语,但项宁语每天除了梳妆打扮就是缠着堇熙,什么也不做。
去京城调查项宁语行踪的人还没回来,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除了项宁语,主帅府一片死气沉沉。
就连一向温柔的蒋明珠都无端跟晟泽发了脾气,晟泽心中将项宁语咒骂了一百遍,还是温柔的哄着明珠。
又过了几日,去京城探查的人回来跟堇湛汇报。
项宁语从去年待在清心庵,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却不知在哪一天就从清心庵消失,直到如今出现在北境。
将近一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项宁语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堇湛头疼的很。
贺舒关在院子里休养了几日,调整好心情也出了门,虽然面上看不出颓然,但身子却是清减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风一吹就要倒。
她不能在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发呆了,她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然每时每刻都在回想她和堇熙的过去,和残酷的现在。
贺舒带着琴雪去巡查了北境各大商铺,将所有铺子一年的账簿又重新审查了一遍,每天忙到深夜,然后躺在床榻上发呆。
明明疲累至极,却始终不想睡觉,每天都是困倦到不行才浅浅睡去,屋内稍微有一点动静就惊醒,整个人憔悴至极。
这天查完店铺最后一份账,刚回到主帅府门口,便见堇熙正搀扶着项宁语上马车。
贺舒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原本属于她的温柔被堇熙尽数交给项宁语。
许是贺舒的目光太过灼热,堇熙扭头朝她看过来,贺舒垂眸,面无表情的进府。
堇熙蹙了蹙眉,几天不见,她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没有好好吃饭吗?没有好好休息吗?
有这么忙吗?
马车里的项宁语见堇熙迟迟不上车,有些疑惑,“表哥?”
堇熙回神,答应了一声,“这就来。”
蒋明珠气的发狂,实在忍不住去找堇湛,询问他该怎么办?
堇湛摇摇头,这段时间,他和明珠,还有影七一遍遍的跟堇熙说他跟贺舒的过去,但堇熙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起了逆反心理。
你越这么跟他说,他就对项宁语更好。
于是他们便不再说了。
以免得不偿失。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堇熙跟项宁语甜甜蜜蜜,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做一切都比不过堇熙的心,他们对项宁语冷嘲热讽,堇熙只会觉得是贺舒指使,这样只会把他们越推越远。
堇湛已经给堇澜去了密信,让堇澜查查这世界上是否有一种秘术可以让一个人忘掉爱人,转头爱上另一个人。
这种事,真的很离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堇湛是绝对不肯相信有这么离奇的事,毕竟堇熙对贺舒,有目共睹。
若说不爱,那也该是慢慢的,或三观不合,或色衰而爱驰,哪有一两个时辰间就爱另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了。
堇澜收到北境的密信也是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知道二哥不是开玩笑的性子,他一定觉得二哥在跟他闹着玩儿。
堇熙怎么会不爱贺舒了呢?
这才离开多久?
楚墨瑶得知这事,从凤仪宫提了剑就要杀去北境,“敢欺负我表妹,我要他死!”
堇澜心头一跳,连忙按住楚墨瑶,“瑶瑶,别冲动,我已经派人去遣了太医,先听听太医怎么说,你先把剑放下。”
楚墨瑶怒气冲冲瞪他一眼,他和堇熙是兄弟,一看就也不是什么好人!
堇澜头皮发麻,欲哭无泪,试探着从楚墨瑶手中取下长剑,将楚墨瑶按在御座上坐下,“别着急,别着急,如果盛光真的辜负阿舒,不用你动手,我来!”
楚墨瑶不理他,心中怒气消减,等待太医上门。
堇澜叫苦连天,是堇熙犯的错,怎么就牵连到他了!
明明与他无关!
太医令两父子很快便被宫人请了过来,两人规规矩矩的朝帝后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堇澜在两父子进来那一瞬间摆起帝王的架子,沉声吩咐两人免礼。
太医令看着帝后两人,实在看不出谁身体有异,正欲开口询问,堇澜倒是先开了口,“你们两父子在医术方面颇有造诣,可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扰人心智,让人爱上自己原本不爱的人?但其他行为又很正常,只忘记了自己和原本爱人之间的一切?”
太医令已经须发皆白,被堇澜这么一问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皱眉想了想,“老臣才疏学浅,从未听闻过有这种奇怪神奇的药。”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吗?能随心控制爱或不爱?那他还真想研究研究。
人都是感情动物,如果一个人的感情都可以被人控制,那他还是他吗?
太医令不理解,但对这个人十分好奇,又不好意思问堇澜是谁突然变成这样?
方便给他解剖一下吗?
司云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也没有见过有这种毒药或者秘术。
不过他之前研究贺舒体内蛊毒时,阅读了非常多关于蛊虫的书籍,倒是有一种蛊虫可以制造这种效果。
思及此,司云川恭敬朝堇澜行礼,“回陛下,微臣或许知道此物,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南夏有一种情蛊,情蛊双生,下蛊者吃下母蛊,再将公蛊给指定一人服下,那人便会爱上下蛊之人。”
堇澜闻言,眼眸一亮,司云川所说,跟堇熙的情况非常相似,说不定他就是被项宁语下了情蛊,“你可知道解法?”
“这,”司云川并不知道,他当时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并不记得古籍上是否有写明情蛊的解法,“回陛下,微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