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澜一进城,什么都来不及顾上,一脚将陆宴辞踹下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陆宴辞几个趔趄后稳住身形揉着腰,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呲牙咧嘴。
身旁的定盛军想笑却一直忍着,轻咳一声,“殿下,属下等先送你回安王府?”
陆宴辞摆摆手,结下腰间钱袋扔给为首的定盛军,“不必,你等也劳累多日,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是,多谢殿下。”
一队定盛军欢天喜地,朝着陆宴辞感恩戴德后才离去。
陆宴辞就一个人在街头走着,夕阳西下,红晕在天边渲染出一道唯美的画卷。
等走到安王府门口时,恰好撞见堇湛的马车驶来。
堇湛下车后见他一人,身旁没有随从又无马车,“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陆宴辞苦着一张脸,上前来抱他,“哥哥,我想吃一品居的八宝鸭。”
天知道,他刚才路过一品居,被香味迷了眼,抬腿就想进去,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所有银两都给了定盛军,如今的他身无分文。
他又不好意思记账在贺舒几人的头上,咽了口唾沫苦哈哈的回了安王府。
堇湛哭笑不得,扶着陆宴辞的肩膀直视他,“饿了?”
陆宴辞疯狂点头,很饿。
“走,去一品居。”
堇熙比堇澜早回来几日,东都所有船只已经检查完毕。
又择选了五千东都驻军及五千精通水性的定盛军跟船出海。
楚行舟、贺羽怀、周听、贺舒为陛下钦定的航海官。
出发时间在即,贺舒赶不上二哥跟蒋明珠的婚期回来,十分歉疚。
堇湛跟蒋明珠都没觉得有什么,反倒叮嘱贺舒几人注意安全。
贺舒亦是第一次出海,跟表哥一力承担外交事务,心中略微有些紧张。
这一出海,归期未定,贺舒舍不得堇熙和花朝。
但花朝年幼,无法一直带在身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堇熙跟海棠照顾好她。
堇熙也舍不得贺舒,但贺舒是替宁阳出海,他无法阻止。
落下两年的公务压得他无法跟随前去,这几天兴致一直不高。
在谁面前都没个笑脸,王府几个影卫叫苦不迭。
主子板起脸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贺舒几人出城那日,堇澜连同堇湛跟堇熙抱着花朝在城楼上相送,街头人声鼎沸,都在祝愿几人早日平安归来。
六月十五,这天是礼部给安王大婚定下的吉日。
工部原本是要按照弘王府规格给陆宴辞修建一座府邸的,但是被堇澜驳回了。
堇澜丝毫不见外,“他都要嫁给朕二哥了,自然是住到安王府去,谁还花钱给他修建府邸?这不赔本买卖吗?不行!”
工部尚书,“......”
行,陛下说了算。
成亲前夕,陆宴辞几次反抗皆无果,他想让堇湛做他的王妃,而不是他做堇湛的王妃啊!!!
可他割地赔款,如今身无分文,谈判条件早就交了底,只能眼睁睁看着给他测量身量的绣娘跟堇湛商量着在他衣袍上绣什么花样。
这是宫中绣娘第一次做这种活儿,按照安王殿下的要求制作了两套喜袍。
两人长身玉立,穿上红色更显风情,陆宴辞看到堇湛一袭红袍,原本要抗争的话也淹没在了唇齿里。
婚礼那天轰动了整个京城,毕竟谁也没有见过两个男子成亲。
堇湛跟陆宴辞红袍白马,在神武大街上转了一圈回到安王府。
“怪不得安王殿下要娶小南夏王,如此俊俏,换我我也愿意!”
“你家没镜子?还换你?”
“想想都不行啊!?”
“快快快,前面安王殿下安排的定盛军在发喜饼喜糖,咱们也领一份儿去。”
“在哪儿?我也要去!”
两人成亲,也没有闹洞房那一说,拜了高堂跟天地,两人纷纷被拉出去灌酒。
堇熙跟堇澜一左一右驾着陆宴辞,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堇熙一马当先,“二嫂,来,弟弟先敬你三杯,恭喜你得偿所愿。”
陆宴辞,“............”
堇澜不甘示弱,“二嫂,来,我也敬你三杯,祝你跟二哥白头偕老。”
陆宴辞,“............”
陆宴辞喝的头脑发晕,连连给堇湛使眼色。
堇湛倒是有心想帮忙,但自己也被客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堇澜将手放在陆宴辞肩头,“二嫂别看了,继续喝。”
开玩笑,他今天不把陆宴辞灌醉,他就不姓尉迟!
蒋明珠摇了摇头,心中为陆宴辞默哀,而后在堇熙的眼神示意下,也端着酒杯来敬酒,“二表嫂,我也......”
陆宴辞抬手,掌心朝外,示意不用再说,他喝,他喝还不行吗!
眼看陆宴辞被灌的满脸绯红,堇澜跟堇熙这才松开他。
晟泽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送,顺便跟蒋明珠吐槽,“谁让他之前不跟两位殿下打好关系,这不是活该么?”
蒋明珠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宴辞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去找堇湛,“没事啦,三表哥四表哥知道分寸的。”
傅樾跟堇熙坐在一块,闻言抬头,笑容灿烂,“弘王殿下你别幸灾乐祸,等到九月,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晟泽,“......”
他和蒋明珠的婚事就在九月!
蒋珍意望着堇湛跟陆宴辞,目光逐渐深邃,喃喃的问了句,“你们说,二表哥跟二表嫂,他们......谁在上?”
众人,“............”
这一桌的气氛瞬间沉默,所有人下意识抬头看了新人一眼。
堇澜率先反应过来,“肯定是二哥,这还用说么?”
堇熙随之附和,“我也觉得,二哥二嫂已经足够分清了。”
晟泽嘶了一声,“我看不尽然吧,毕竟最开始可是小南夏王求娶安王殿下呢。”
傅樾放下筷子,“赌一把么?”
堇澜瞬间被挑起斗志,“赌!”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不是宁阳压南夏,就是南夏压宁阳!
他是宁阳国君,他必须赌宁阳压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