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
刘辟和龚都看着眼前局势,目眦欲裂!
他们想过自己手底下的黄巾军不是曹军的对手。
但万万没有想到即便是守城也都显得如此艰辛。
眼下的情况。
别说三天了,就是三个时辰也不见得能撑过去!
“渠帅,大事不好!”
一名黄巾副将火急火燎的跑到刘辟跟前。
“说!”
“有……有士卒临阵脱逃!”
刘辟闻言浑身一震,脊背一阵发凉,不过旋即就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要知道如今曹军围城,就算临阵脱逃能逃到哪去?
龚都急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城门处曹军还没来得及合围,已经有许多士卒从西城门直接逃往颍川去了。”
副将小心翼翼的开口,目光飘忽。
显然心里也有些意动。
“渠帅,要不然我们也……”
“混账!”
“逃至颍川过后我等岂不是寄人篱下,处处得看何仪的脸色?”
刘辟脸色铁青无比。
他在汝南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甘心跑去投奔何仪?
前不久才怒斥何仪的龚都却是犹豫着开口道:“如今阳夏是守不住了,再不做决断,怕是我们也难以走脱!”
刘辟咬紧牙关,神情变幻不定。
与此同时。
刚一登上城墙的乐进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凶戾。
“儿郎们,随我杀!”
憋屈了半天,现在到享受成果的时候了!
乐进取下背上大刀,如同猛虎下山,随手劈砍之下便带起一具具尸体!
短短片刻时间便已经在城墙上清出一处空白地带。
接着源源不断的曹军顺势涌上城墙!
“马上撤出阳夏!”
刘辟见状再顾不了许多。
寄人篱下就寄人篱下吧,哪里比得上他的小命重要?
下令过后,刘辟和龚都直接就转往了西城门。
……
两个时辰过后。
“先生,城中剩余黄巾贼人已是全部肃清。”
“除去少数人有所反抗,其余皆是投降,降众共计两千余人。”
于禁恭敬禀报道。
“城中百姓如何?”
徐放对于此战的结果他丝毫不意外。
堂堂五子良将之二,联手想击破黄巾,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
甚至于在他放走黄巾主力的要求下,曹军就连伤亡也都微乎其微。
“我军秋毫无犯。”
于禁沉声道:“至于城内黄巾军也大都是由陈国、汝南两地的流民组成,虽是偶有劫掠,但却少有伤人性命。”
徐放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大军驻扎阳夏修整。”
“喏!”
待得于禁离开,曹昂这才犹豫着看向徐放。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时之间倒是并未开口。
“这是转性了?”
徐放嫌弃的看了一眼曹昂,“我倒要看你能憋得住多久。”
这家伙自从进城之后就一副憋着话的模样。
也是难为这话痨了……
曹昂猛地一咬牙:“先生,敢问您为何放走这支黄巾余孽?”
“既是拿下阳夏城,失去了城池之利,想歼灭这支黄巾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今放虎归山,恐怕遗祸无穷啊!”
曹昂神色担忧无比。
这次虽然击溃了黄巾军,但对方主力却安然撤至颍川。
一旦和颍川郡的黄巾会和。
届时以他们如今的兵力,再想要剿灭对方恐怕难如登天。
“想知道我给主公那封书信的内容吗?”
“嗯?”
曹昂一脸的迷惘之色。
莫名其妙怎么又把话题给叉开了?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内心也非常好奇……
“先生可否告知?”
“阳夏之战,昂公子身先士卒,不幸身中流矢,重伤昏迷,恐有不治之危。”
我身中流矢?
还有不治之危?
我自个怎么都不知道?
曹昂瞪大了双眼。
但徐放却是没搭理对方,依旧自顾自继续道:“贼首刘辟、龚都,携黄巾大军突围而出,已至颍川,合于何仪。”
“黄巾势大,愿请主公尽起兖州之兵,以贼人之首告慰公子!”
“不破黄巾誓不还!”
徐放慷慨陈词,到最后说得自己都义愤填膺了起来。
但曹昂已经是黑着一张脸,气得浑身发抖。
“先生,你过分了!”
咒他死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他父亲起大军征讨颍川黄巾。
要知道曹操自个现在还忙着收拾济阴郡和山阳郡的黄巾贼。
边上还有张邈、吕布虎视眈眈。
一旦兴师动众,到时候又被偷家了怎么办?
如果是基于他真出事的份上,那还好说。
但问题是这丫没一句是真话!
“过分?”
徐放一摊手,“哪过分了?”
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徐放这才再度道:“忘了主公临行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了?”
曹昂气势顿时一弱。
见着对方这模样,徐放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自诩老六鼻祖,可不得不承认曹操同样也有八百个心眼子。
怎么生的这曹昂脑子看上去就不太好使?
“子修你且记住。”
“偌大一个曹营当中,别看文若、志才都是聪明绝顶之辈,但主公也丝毫不差,在某些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等!”
曹昂恍然大悟道:“先生,你该不会是打算让父亲出兵威慑颍川的黄巾军吧?”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表面上是父亲他兴兵,实际上我们率军奇袭黄巾?”
可话才一说完,曹昂便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
“如此一来目的又是为何?”
毕竟这次明明便能直接剿灭陈国的黄巾军,为何非要等两地黄巾会和后再出手?
徐放忍不住给了曹昂一个爆栗。
怎么和这家伙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亏他刚才还以为对方开窍了!
“你这榆木脑袋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过段时日自见分晓。”
区区黄巾军,如何值得他和曹操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