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神”两字的沈离白忽然怔了怔,他抿着唇跟在了俞柚的身后。
众人再次回到了小溪边的栖息地上,俞柚拿起周其鸣之前在水底叉的鱼放在木架上烤,沈离白动作讨好的接过她手里的鱼,轻笑道:“我来帮你烤吧。”
少女没有说话,似乎是已经默许了他的举动。
或许是周围的气氛太过于静谧,苏恬恬忍不住好奇的看着沈离白问:“喂,你一个凡人怎么会来落日森林呢?这里可都是妖兽啊,你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它们口中的粮食了。”
他有些赧然的看了一眼俞柚后方才开口:“在下……家境贫寒,听闻这落日森林里的稀有草药一株便可卖千金,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只是没曾想到刚刚踏入这片土地就被妖藤缠上了。”
苏恬恬听完了这番话后,不禁对他的感观更差了。
这是个穷光蛋啊?
穷光蛋怎么能养得起她那完美漂亮的师姐呢!
即便长得再这么帅,他的这张脸也不能当饭吃啊!
俞柚低着头视线不知落向了何方,她蹙了下眉缓缓开口:“妖藤喜爱吸食人的生气,你不是仙门弟子,被它缠上也是应该的。”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少年干净清澈的眼眸牢牢地注视着她,怯生生的开口。
俞柚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无碍。”
沈离白闻言,他那好看的薄唇顿时微勾,无声的轻笑。
少年转头,朝周其鸣疑惑道:“你们都是仙门弟子吗?”
“没错。”
周其鸣神在在的自信开口:“我们都是天机门的弟子。唉,苏恬恬你干嘛呀?疼……”
原来是在他说话时苏恬恬忍不住伸手用力捏住少年的耳朵,“话别说太满,我们现在明明是正在进行天机门的弟子考核,能不能都考进去还不一定呢!”
“你还不相信我了?”周其鸣满不在乎的开口:“小爷说了,既然答应加入了你们就一定能让我们每个人都考入天机门,我也只不过是提前阐述事实而已。”
“什么叫你答应加入我们?明明就是你当初求着加入我们的!”
苏恬恬一听,手上的动作顿时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周其鸣不由得赶忙向她吃痛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是我当初闹着要加入你们的,求求您快放手吧!”
只是他好像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在修为上他可是比苏恬恬大出了一个境界,若非不是心中有意,又岂会让她轻易得手呢。
“如果我也有灵根就好了。”
沈离白悄悄看了一眼俞柚,故作柔弱无力的垂下了他漂亮修长的眼睫道:“这样我就能和你们一起修行了。”
说是说你们,但他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俞柚,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少女继续低垂下眼眸,尚未开口。
“其实修仙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周其鸣抽空回答他道:“我们修仙一途,必须要经历一生的生死劫数才能有概率问鼎那至高的境界,已然数不清有多少人是死在那半路上的,而且就算修仙能够增加人的寿元,可我一直都觉得活得太久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切,你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自己还不是一样踏上了修仙的这条路。”
苏恬恬说罢便又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周其鸣莞尔一笑继续道:“小丫头不懂。”
“等你日后活个上百年,上千年,看到身边的挚友一个个都相继离开就能明白这种感受了。”
“说的好像你经历过一样。”苏恬恬嘟着嘴轻声道。
周其鸣但笑不语,眼神却划过一道暗光。
其实,就算他没有踏上修仙的这一途,不用修炼他也能长生不死。
“据说天机门是天下第一仙门,那么它的掌门一定很强吧。”沈离白眼神好奇道。
“掌门当然很强了!”苏恬恬凑到他跟前,行为夸张的解释道:“天榜第一!大陆上最强的修士,你说厉不厉害!”
“而且他有一点非常奇怪。”饶是自诩眼光毒辣的周其鸣都忍不住苟同道。
“什么奇怪?”苏恬恬一听便立马又凑到了周其鸣的眼前,毕竟她对那位被修真界传的神乎其乎的天机门掌门可是好奇的很啊。
“在寂厌翎当上天机门掌门的这八百年来,他的身边永远都带着一把残剑,而据我所知,他就只有一件本命法宝。”
“什么!”
苏恬恬惊得立刻起身质疑道:“难道他的武器就只有一把残剑吗?”
“没错。”他朝着少女坚定的点了下头,语气肯定道:“那把残剑就是他的武器。”
“那他为什么不换一柄剑呢?”
苏恬恬忍不住皱起眉的开口:“他不是天下第一吗?他不是天机门掌门吗?以他的地位还怕得不到什么样的极品仙剑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周其鸣挠了下头道:“毕竟我又不是他本人,不过嘛我倒是也想当那天下第一,受万人敬仰。”
他向往的“嘿嘿”一笑,继续道:“那感觉,想想就爽!”
“就你?下辈子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然后叹息着继续开口:“而且就算那柄剑之前是怎样厉害的神剑,现在残了估计也发挥不出作用了吧。”
“那是必然的。”周其鸣拔出他鞘中修长的佩剑,颇为得意的炫耀道:“我的剑就是上品仙剑呢!”
苏恬恬不由得也跟着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我的剑虽然没有你的品质好,但好歹也是完整无缺的仙剑。”
俞柚静默的看着他们的对话,或许八百年真的太久了,久到后世都不再认得这四海八荒的第一神剑。
归墟剑。
而这把剑最终的归宿也如同它的名字所启示的一般。
尘归尘,土归土,终归虚妄。
两人分别看完互相的剑后,苏恬恬的余光忽然一转指着沈离白系在腰间的剑鞘,疑惑道:“咦……沈离白你也有剑啊?”
“这把剑啊。”
他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大大方方的将它拔出来向这两人展示道:“见笑了,只不过是一把断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