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莫拉苏,谢维带着弗洛斯骑马去了部落门口等萨尔。
在纳雅城堡里的时候,萨尔外出,谢维并不会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但是在陌生的索朵姆部落,即使格桑他们都在,伊瑞尔先生还陪了他半天,他却还是会非常想萨尔。
想要他在自己身边,想要他的安抚和亲吻。
所有人都说,萨尔去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劝他回到温暖的房子里,但他只想快点见到他。
部落出入口点起了两排火笼,将塔楼和大门之间的空地照亮,谢维坐在莫莎给他搬来的火盆旁,边烤火边看着山道。
他只顾盯着山道,却没有注意到天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往部落的方向飞来。
帕拉索战士五感灵敏,发现了天空中越靠越近的黑影,但却都没有动作。
弗洛斯本来抱着个土豆在啃,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后它一抬头,忽然感觉天塌了。
萨尔竟然背着它和谢维找别的龙了!!!
谢维还没察觉到,弗洛斯就已经像一枚银白色的炮弹一样射出去了。
有着一身黑色龙鳞的成年巨龙像往年一样飞到极北领地泡温泉,结果刚落地没多久,就被一个像是疯了一样的帕拉索人追着揍了半天,跟人类打架还打输了,它本来已经很委屈了,结果送帕拉索人回家,在帕拉索人家门口闻到同族幼崽的气味,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个小家伙就气呼呼地飞过来踩了它的龙脸一爪子。
它更委屈了。
黑龙体型太大只能站在山道边上,目测体长三十多米,单边翼展十七八米左右,它心里委屈得想哭,但在别人看来依旧是一副老子是天下第一拽龙的冷酷模样。
龙是非常危险的魔兽,但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有领地或巢穴被人侵入后,才会对侵入者发动攻击。
正常情况下,如果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打败龙,没人会去故意招惹龙,那跟自杀没什么区别,还有可能祸及他人。
因为个别的龙报复心极强,气性上来,能够追杀挑衅者到天涯海角。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雪原之主一大清早离开部落是去做什么了,所以当黑龙载着领主飞到部落门前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领主抱着希亚维殿下,再次跃上了龙背,紧接着黑龙带着他们极其迅速地消失在了夜空里。
弗洛斯是一只心软的小龙,它发现黑龙身上有很多折断的鳞片,还有些地方在流血后,也不计较萨尔背着它找别的龙了,从自己的兜兜里掏了几块魔晶石喂给大黑龙,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大黑龙的头上。
大黑龙:嘎巴嘎巴嘎巴(还不够塞牙)
但吃幼崽的口粮,已经很不对了,少吃点也好,吃多了传出去会被同族围殴。
谢维被萨尔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不怕高,这样的高度他之前也体验过,但是之前那种没有现在的刺激。
龙在带着他飞!他在龙背上!
“是不是很好玩。”
萨尔对谢维的情绪变化再了解不过,只是用手掌感受着小玫瑰的心跳声,他就可以知道小玫瑰喜欢这样的飞行游戏。
谢维心中从萨尔早上离开直至看见他之前,所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在防寒道具的保护下感受着气流和风速,在男人牢固的怀抱里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原本遮住了星月的云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了开来。
皎洁的光辉下,谢维转身揽住萨尔的脖颈 ,他头一次将自己的心跳听得如此清晰。
“咚咚咚”的,像是帕拉索人拍的手鼓,也像是被人敲开了心房。
“我已经有弗洛斯了,萨尔。”
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谢维还记得,萨尔让他不要孵化龙蛋,如果喜欢龙的话,他会抓来给他当坐骑。
他的龙蛋已经孵化了,他已经有一头漂亮可爱的小龙了。
但萨尔还是带了一只龙回来。
“殿下,承诺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也不会许诺你我做不到的事情。”
去捉龙并不是临时起意,在承诺了谢维后萨尔就已经在派人盯着了,弗洛斯破壳后,他依旧打算将龙捉回来。
昨天晚上小玫瑰心情不好,他早上还在想怎么哄人,这头龙今年就这么巧地选择了索朵姆附近的热泉作为临时巢穴。
把龙抓回来不仅可以兑现承诺,还可以哄小玫瑰开心,一举两得。
即使有更高级的防寒道具,萨尔也不敢带着谢维在天上飞太久,飞了半个小时后,就使唤黑龙将他们送回部落。
龙是高级魔兽,不论年龄大小,人类的话语多少都能听懂一些,萨尔虽然听不懂龙在骂他,但是弗洛斯会手舞足蹈地告状。
于是黑龙喜提没晚饭吃警告。
黑龙和萨尔现在属于雇佣关系,萨尔包伙食,它在萨尔需要的时候过来充当坐骑,因着这层雇佣关系,黑龙决定在极北领地短暂地定居几百年。
龙想熬死帕拉索人,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回程路上萨尔将谢维抱到腿上,用自己的斗篷包着他,将人亲迷糊了后,他才贴着小玫瑰的耳朵说道。
“之前没有告诉你,伊瑞尔先生是你父亲的旧部。前几天我收到了另一份情报,伊瑞尔和雷蒙德是几年前忽然出现在拉尔大陆上的,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联系帝国东部的贵族们,而是在各个遗迹里找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他要找什么,我现在有一个猜测,但需要你的帮助才能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我的小玫瑰,可以告诉我,你昨天晚上看见了什么吗?”
谢维启唇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音,萨尔低头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
再次询问道:“殿下,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焦黑腐烂,像是有长条的虫子在皮肉里扭动一样的伤,那样的伤几乎覆盖了伊瑞尔先生全身。”
谢维直视着萨尔的眼睛,说完后睫毛轻轻眨动,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到了男人手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他知道,那样的伤,非常非常的疼。
带着这样的伤,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病痛,伊瑞尔先生肯定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