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仙帝发丝凌乱，捂着泛疼的胸口，他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顾璟珩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阿璃至纯至善，你竟趁她反噬挖他心脏，清渊你该死。”
清渊冷笑，“本尊只是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谈何该死？”
“是天道违反规则在先！”
“你们就是将她保护的太好了，混沌之初诞生的神灵居然不是人间险恶！多好笑？”
顾璟珩手中神力化作黑球，澎湃汹涌，“她是天道，眼中一视同仁，天道无私，而你却利用这点欺骗她，是你告诉她可以违反规则的对吗？”
“是又如何？”清渊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天道之心如今是本尊的，只有本尊才能制定规则！”
“让妖族不可化灵，让魔族永远消失，让人族只能有百年寿命不可修仙！”
“这些，难道不好吗？”
“这样，本尊稳坐帝位，看着他们如蝼蚁一般求生，一世又一世，他们说人间不好，下辈子再也不去了，可本尊反手就能让他们再次投胎。”
“他们人生如意本尊便给他们一些磨难，他们人生不如意，本尊便让他们难上加难。”
“你看，他们现在都不信奉神明，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倒不如求己。”
“掌握权利和生死的滋味真好。”
清渊很享受玩弄别人命运的感觉，很有趣。
他指尖一弹，一道灵力悄悄从他后背飞入下方顾璟珩设置的结界之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阴鸷，不知道天道大人再次看到好友惨死的画面，会不会很伤心呢。
下一秒！清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噗……”
他回头看向程佳佳，“你，你！”
你玩不起，你搞偷袭！
程佳佳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顺便淬了他一口，“废话真多。”
她甩了甩手，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许多，头上的黑发任由风吹的散乱，白皙的脸颊上到处都是鲜血。
程佳佳勾起嘴角，将肩膀放松，“清渊，一起死吧。”
说完，她整个人力竭一般，往后仰去。
“老程！”
“佳佳姐！”
镜瞳和陆菲菲挣脱不了那些涌上来的仙兵，杀一个来一个。
根本杀不完。
风刃，藤蔓，雷电，一通乱打。
三天！
顾苍溪在这结界里三天了。
他看着半空那些仙兵像蚂蚁一般从半空落下来。
他怀疑人生了。
顾璟珩甩出一道神力，想要救程佳佳。
可清渊却突然出手！
“本尊可是人族最强者，谁能杀死本尊！”
他大概是疯了！
周身灵力肆虐，一道强悍的灵力打在顾璟珩身上。
顾璟珩抬手抵挡。
他眉头紧蹙，程佳佳刚才那一击足以让他去死，为什么他没死！
“在想本尊为什么没死？”清渊黑发披散，神色如疯魔一般，“因为本尊身体里的天道之心不允许本尊死。”
“神族陨落，这世上不可无人统领。”
顾璟珩咬紧后槽牙，他已经感受到了体内残留的神力不多了，“清渊！”
怒气冲天，顾璟珩侧头看了一眼结界中的姜璃。
真是不舍啊！
他眼眸猩红，周身神力暴起。
清渊大惊！
疯子！疯子！
下一秒！
神力和灵力的撞击将所有人掀翻。
“啊啊啊啊啊啊啊！！”清渊不甘心的吼叫。
万俟淼淼等人被掀翻在地，“顾璟珩！”
知道要死，能不能别死的这么惨烈啊你妈的！
陆菲菲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她怀中抱着唐维的尸体。
“没用的东西，总是比我先死。”
“顾璟珩！顾璟珩！！！！”熟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吼叫让万俟淼淼心中一颤。
她僵硬的侧头看向结界内，只见姜璃不知何时醒了，而顾苍溪正拼命的拉着她。
“程佳佳！！啊！你放开我！放开我！”程佳佳就落在离结界不远处。
她嘴角不断涌出鲜血，身体疼的不受控制的抽搐。
“阿……璃……”她看着姜璃，眼底是笑意，眼角的泪珠顺着皮肤落入发丝里。
姜璃怒了，谁都能控制住她是吗！
她疯狂撕扯着，随后反手一个转身将顾苍溪甩下地上。
顾璟珩死了，结界破碎。
上空是她爱的人，脚边是她的好友。
“程佳佳，别死，别死啊！你别死啊！”姜璃手脚并用，朝着程佳佳爬去。
双眼模糊，挡住视线。
她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将程佳佳抱入怀中，手颤抖着想要去制止程佳佳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
姜璃的眼中满是恐惧，愤怒，害怕，无措。
程佳佳抬手扣在姜璃的手腕上，轻轻摇头，“别……”
没用的。
姜璃的治愈术，救不了本就已经死去的神明。
“阿…璃，对……”不起。
每说一句话，她嘴里便涌出无数鲜血。
“你别说了，别说话，求你！”姜璃几乎崩溃。
将程佳佳抱在怀里，姜璃抬头看着半空，泪水无声落下，心中嘶吼！
顾璟珩！顾璟珩！！
“啊！！！”心口的痛让她觉得窒息，“你们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顾璟珩！你回来啊顾璟珩！”
“阿…璃，别……了。”程佳佳想要去为姜璃擦干眼泪，可那手终究还是无力的垂落下去。
顾璟珩死了，和清渊同归于尽，甚至尸体都不曾留下。
半空之中一个圆球滚了下来，落在姜璃身边。
姜璃侧头看去，泪如泉涌。
是那个声控小灯。
“噗！”她再也扛不住，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眼睛被泪水模糊，她的黑发瞬间白了大半。
……
北野卿棠松开手，手中的长枪一半插入了古檀身上。
古檀嘴角上扬，嘴里的鲜血落下，落在那柄长枪上。
古檀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姬无忧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北野卿棠上前扶住他。
两人身上满是伤痕，却相视一笑。
仙兵死的死，伤的伤。
顾老家主看着满地残躯忍不住叹息。
三位家主自发担任处理战场的后续工作。
万俟淼淼几人来到姜璃身边。
此刻，程佳佳已经在姜璃怀中安然闭上了眼睛。
“阿璃。”万俟淼淼上前坐在姜璃身边，将头靠在姜璃肩膀上。
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她说。
“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