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臣妾许久未出寝宫,想多留会儿凑个热闹。”
皇上就喜欢听柔妃说话,谦逊,不骄不躁,识大体。
“留,留,都依你。爱妃喜欢热闹改日院子里搭个戏台,随时令杂耍班来。”
皇上一句话,安顺马上道:“奴才这就安排。”
“谢皇上。”柔贵妃糯糯道,媚眼还朝皇上眨了一下,我见犹怜。
皇上受不住,想立即散会。
淑妃低敛眉眼,圣宠比不过,但也少被皇后娘娘记恨,算是有失有得吧。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皇后肺要炸裂开,怒火压不住。
众人各回各位。
戚语熹走到殿中双膝跪下,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叩首到地说:“臣女戚语熹给贵妃娘娘请罪,臣女冲撞了娘娘,使娘娘受到惊吓,请娘娘责罚。”
柔贵妃是戚丞相的女儿,也就是戚语熹的姑姑,怎会怪罪自家孩子?
戚语熹以前没有起红疹的毛病,八成是被人陷害的,戚谨柔心里惦记着戚语熹的身体,可又不好当众关怀。
她楚楚看皇上,皇上点点头,柔贵妃轻声道:“起来吧,本宫没事。”
“谢皇上,谢贵妃娘娘。”
戚语熹直起上身,双手扶地面刚要起来就听到皇后语气严厉道:“戚语熹。”
被皇后娘娘点名,戚语熹又跪回去,“臣女在。”
“虽然皇上和贵妃不怪罪你的鲁莽。但礼法不可废。”皇后微笑着看向皇上柔声问:“是吧,皇上?”
“……”
把国之礼法搬出来,他能说不是吗?
皇上不置可否,足见心意向着谁,皇后怒火更盛。
皇后需有尊贵身份和显赫的家世,她正好有,也是皇上当年用得上的,才选为皇后。
她不是皇上喜欢的女人,皇上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新人充实后宫,但皇上每月也会来她寝宫两三次。
直到戚谨柔入宫,皇上只去她那里,戚谨柔独占皇上,宠冠六宫。
她以为皇上是一时新鲜,过两年对戚谨柔的荣宠会像以往嫔妃一样,平淡了。
等了许多年,皇上看她的眼神没有变,说话的语气更温柔,什么事扯上戚谨柔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凭什么?
等了太久,韶华已逝,唯一留给她的只有屁股下面的皇后位。
身边嬷嬷轻触皇后衣袖。长眼都能看出龙颜不悦,嬷嬷摇头,用眼神劝皇后,别惹皇上不高兴。
皇后在心里冷哼。她前半生讨好这个男人,忍受委屈,后半生她能指望这个男人给她什么?
爱吗?
他从来没给过,将来更不会给她。
那不如当快乐且快乐,就算自己不能顺心高兴,别人也休想!
“戚语熹,冲撞贵妃是大罪,应处以鞭刑。”皇后断言。
众人震惊不已。
冲撞娘娘是大罪。但被冲撞的贵妃不计较,这事儿就可以了了。
再往小点说,侄女撞姑姑一下,道了歉,长辈原谅,算不得大事。若是这样也要鞭刑,家家都不剩囫囵个孩子了。
皇后虽统管后宫,进宫的女眷都归皇后管,但小事一桩非要整死一个,明摆着公报私仇嘛。
好好的宫宴,要改刑场吗?
“皇上。”柔贵妃娇软的朝皇上看去,唤这一声十分无力。
皇后恨她,多年积怨只要彼此都活着就无法化解。
皇后要拿戚家人出气,戚语熹是被牵连的,她不想看自家孩子受苦,广稠之下只能向皇上求助。
皇上伸手安抚戚谨柔,眼里全是心疼。
温柔的目光转看皇后时变得威严,皇上沉声道:“皇后,今日家宴不要讲过多礼数了,戚语熹就罚她......”
“皇上。”皇后加重语气打断皇上的话,“小门小户家宴尚且长幼有序,宫中宴席怎可废了祖宗规矩?”
“......”
皇上蹙眉,厉色看皇后,搬出老祖宗压他,皇后莫不是疯了?
他没说话,不能公然违背祖训。
圣怒之下,焉有完卵,朝臣官眷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皇上的出气筒。
面对上首三人焦灼的气氛,戚丞相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到殿中,跪下道:“皇上,是老臣的错,是臣教导无方,皇上请治老臣的罪。”
从古至今后宫争宠是常态,皇后妒恨贵妃多年,女人妒忌起来手段狠辣不输男儿,弄死几人是常有的事。
今日皇后要把对贵妃的气撒在戚语熹身上,戚语熹必定九死一生,他不能让这事发生。
“戚丞相既知自己教导无方,就该幡然悔悟。小辈犯了错该惩戒,怎可长辈代罚?丞相这是想让戚语熹罪上加罪吗?”皇后抢先皇上开口,驳斥戚彦商。
云瑶听着殿内的争执,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羽睫微动,思绪飞转。
皇后不惜得罪皇上把事情闹大,她既走了这一步就不会退,不会让此事善了,要救戚语熹说情、理论无用,需另择办法。
南宫聿居高临下看向若有所思的凤云瑶,目光落在右手臂时突然有些烦躁。
他侧眸瞧了眼皇上,皇上正忙着与皇后横眉冷对。
“皇上,语熹因为突发急症晕倒,撞到贵妃娘娘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宽宥这孩子。”皇后故意针对,恨不得戚家死十个八个人解恨,丞相根本不搭皇后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