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妇女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就说嘛，到底是谁制作类似的产品来忽悠我们的客人，原来是你这个瘸腿老妇。”邱掌柜冷笑着。
乔茵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大厅了。
那个妇女挎着篮子，还拄着拐杖，是有几分相熟的意思。
乔茵想了一会，我总算想起了那妇女的来历。
那妇女叫王山山，跟柳嬷嬷一样，是乔夫人身旁伺候的丫鬟。
十六年前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砍柴郎，不顾乔夫人的劝阻，嫁了。
次年生了个女儿，砍柴郎却在一次进山砍柴时不小心跌到猎人布置的猎坑里，没救回来。
王山山根本养不活女儿，带着女儿回到了乔家求助。
乔夫人怜悯她们母女可怜，就同意她们回来，还教王山山学习刺绣。
五年后学有所成，带着女儿在罗云绣坊做绣娘，也算是勤奋，手艺较其他绣娘出众，邱掌柜很看好她。
三年前却嫌弃邱掌柜给的少，带着女儿离开了罗云绣坊，之后，再没有她们的消息。
没想到此刻，她却想要抢了罗云绣坊的生意，简直是忘恩负义。
“邱掌柜，这买卖嘛，自然是有对比，就有选择，大家都觉得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给她们介绍差不多的产品，有什么不对？”
王山山不再偷偷摸摸地抢走顾客，从篮子里拿出女儿的作品给大家看。
客人们观看手帕纹路，倒觉得跟乔茵制作的差不多，想着价钱比较便宜，倒是有几个人主动购买的。
“你这臭婆娘真是不要脸，我们夫人把你培养起来，你却吃里扒外，要害了我们的店铺！”邱掌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要是其他人抢走客人，他还不会觉得生气。
“这世间就没有人想要居于人下，我们母女依靠自己的手艺挣钱，有何不可？”
王山山很得意，“邱掌柜，我劝你不要总是做乔家的走狗了，自己出来开个店铺，日子过起来比什么都强。”
乔茵微微一笑，她一直以为乔家人对待下人还是挺友善的，没想到依旧会有人心怀怨恨，甚至要毁了乔家的生意。
“臭婆娘，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恩将仇报的，好好想想当初你带着女儿走投无路时，回来求夫人，夫人是怎么对你的？”邱掌柜懒得跟王山山吵架。
“夫人是对我挺好的，但是这些年呢，我依靠我的手艺绣制了不少产品，给店铺挣了多少钱，也算是报答了她的恩情！”
王山山从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呵呵，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邱掌柜怒视，不得不跟她吵了。
“你绣制的东西是我给你推销出去的，但是，夫人怜悯你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女儿不容易，让你得了七成的回报，现在你还说为店铺做贡献？”
王山山眼神闪躲，可一想到要挣钱就顾不上什么了，灰溜溜地离开了。
“有本事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见一次打一次！”邱掌柜指着王山山的背影发火。
在客人们频频看过来之时，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保持原有的笑容，向她们讲述店里的绣品。
可他实在气不过，招呼小二看着，气冲冲地到了乔茵面前，看到乔茵站在窗边，知道她目睹了情况，坐下来就吐槽。
“小姐，你看看那个王山山，真是狼心狗肺，在我们这里学习了刺绣的手艺之后，竟然要单干，还要跟我们对着干，语气还如此嚣张。”
乔茵淡定地给邱掌柜倒了一杯茶，“出现竞争对手不是坏事，说明咱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她越是嚣张跋扈，更能激发我们的创造力，研制出来的产品更新颖，从而赢得客户的喜欢。”
邱掌柜被她这么一说，怒气全消，冷静下来。
回想着以前遇到竞争对手时，绣娘们不服输，卯足劲地研制出来的产品，回收了顾客，倒也不是坏事。
“小姐，你说的道理是没错，但是我一看到她在我眼皮底下挖走我的客人，我就恨得牙痒痒的。”
邱掌柜喝下茶后又涌起了怒火，“她要是光明正大的在对面开个铺子，我就是输了也会心甘情愿。”
“冷静，气气恼恼容易身体不好！”乔茵示意邱掌柜心平气和，“你看到王山山手中的彩云帕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仔细看，粗粗看是差不多的，这臭婆娘倒是把夫人的技艺学到手了。”邱掌柜越想越生气，“好在你看了夫人的手札后学到了精髓。”
“她拿出来那一刻，我就做了个对比，纹路看着类似，甚至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但她的落针点错了，以至于没有弧度，无法把金线凸显出来，晚上就不能照亮了。”
乔茵一下子就把对方的缺点暴露出来。
“真金不怕火炼，咱们的产品值得推荐！”邱掌柜听着微微点头，“还是小姐观察细致。”
“所以呀，不着急呢，王山山不仅仅是卖彩云帕，罗云绣坊的衣裳，估计她都有卖。”
“方姨娘从她手中购置了衣裳，穿在荷花宴上，却被皇后娘娘一眼认出了是仿品，遭到了皇后娘娘的严厉批评，这说明了什么？”
邱掌柜没想到乔茵会提到这事，摸了摸脑袋，“小姐，老邱想不出来。”
“这意味着她们当中没有人敢购买假的彩云帕跟仿制衣裳。”
“谁也不想像方姨娘那样，有朝一日被认出了买了假的东西，丢的可是她们夫君的脸。”
“为了他们男人的前途，她们绝对不会冒险。”
邱掌柜一下子就想通了，“对呀，我们店铺里销往的一直都是高门大户，她们不至于跟王山山买假货，何况她们购买过彩云帕，做个对比，就会发现差距。”
“一个吃惯了细糠的人是很难再吃起粗粮的，她们习惯了精致品，自然对粗糙品没兴趣，王山山的价钱是便宜，很快就会发现客人不傻的。”
乔茵一点也不担心生意不好。
“还是小姐淡定！”邱掌柜对乔茵拱手，“听说侯爷去剿匪了，那小姐就没有人管求，可以多绣制彩云帕了吧？”
“再看看吧！”乔茵站起来摆了摆手，“我出来太久了，要回去了！”
邱掌柜没多想，送着她出去，看着她走在大街上，这才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有魄力，老爷、夫人，你们也该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