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颜栀柠跟随聂司棋前往星辰公司。
令她意外的是星辰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个老外，中文名字居然是“鳌拜”。
鳌拜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早就听闻Aron最近新招了个得力的助理，今日一见，颜助理长得果真标致。”
颜栀柠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
这句话虽然明面上是夸她好看，却让她感到强烈的不适。
在职场中，客户一上来就夸奖女人们的外貌，实则是带着贬低的意味，好似职场女性只是凭着一身好皮囊走到这个位置，而忽略了她们背后的成就。
聂司棋和鳌拜握了握手：“mr.o'brian，这次样本的主要研发人员是颜栀柠小姐，而且还在贵司的需求基础上优化了几项数据。”
鳌拜颇为意外地看向颜栀柠，语气不复刚才的轻佻，向她伸手诚挚地邀请握手：“哦？想不到颜小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出色的能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颜栀柠不卑不亢地握手：“是聂总的指导有方，也是我们每一位优秀的团队成员共同努力的成果，很荣幸能为贵司服务。”
鳌拜微微一愣，旋即开怀大笑，以一种更加欣赏的眼神打量着颜栀柠。
“Ning，真是一个独特的女子，我很喜欢哈哈哈，Aron，去哪找的这么好的助理，我也想找一个。”
聂司棋满意地点了点头，与鳌拜互侃：“天下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Ning。”
几人谈笑欢声地走进会议室，完成战略合作补充合同的签订，进一步探讨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
星辰集团财大气粗，一口气订下了几千万的订单。
这对于急需资金和业绩完成下一轮融资的博宇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聂司棋很高兴，但还是远远不够。
下一轮融资在即，股东会背后那帮老狐狸们天天给他施压。
回公司的路上，聂司棋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蓝牙铃声响起，聂司棋扫了眼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意外地挑了挑眉，是顾梃安打来的。
他将手伸到耳边，点开蓝牙耳机的接听按钮。
“聂总，最近生意可吃紧？”顾梃安那懒散的语调传入耳里。
聂司棋道：“还行，刚签了个几千万的单子。”
顾梃安轻笑了声：“我知道贵司最近还需要一个多亿的订单，才能完成你和那帮股东对赌协议里谈的条件，不然你的股份还有公司的掌控权都会被削弱。”
聂司棋眉心轻蹙，这是商业机密，顾梃安怎么会知道？
顾梃安见他陷入沉默，笑道：“别好奇我怎么知道，我特地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戳你脊梁骨的，而是帮助你达成这个条件的。”
“哦？顾总会这么好心？”
顾梃安悠悠道：“我是有条件的，我可以跟你们签订一个亿的订单，但颜栀柠必须来我顾氏集团坐班。”
聂司棋的视线飘向坐在副驾驶上的颜栀柠，女孩正戴着耳机，分析笔记本电脑里的各项数据，神情专注，没有听到他的对话。
聂司棋敛神，问道：“顾总好像对我的助理很感兴趣？一个亿的大单条件居然只是让我的助理去你那坐班？”
“少打听我的闲事，我敢笃定你不会拒绝，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电话那端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
车子已经驶入地下停车场，将卡宴停在他的专属停车位后，聂司棋望着颜栀柠出神。
自从从上次去顾氏集团探望颜栀柠，看到她的工位被安排在顾梃安的总裁办公室旁，他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颜栀柠察觉到聂司棋投来的视线，见车子久久没有开动，这才回过神来，摘下耳机，向旁人看去。
“抱歉Aron，我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我们已经到了。”她快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聂司棋轻声开口：“柠柠，你和顾梃安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一落，颜栀柠捏着安全带的手瞬间顿住，大脑急速旋转。
聂司棋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颜栀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怎么可能！我这种小虾米哪里能和顾总这样的人物发生什么，您想多了。”
聂司棋如墨的双眸细细观察颜栀柠的神色。
女孩局促的反应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虽然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但可以肯定的是，顾梃安这次确确实实是为颜栀柠而来。
聂司棋咬了咬后槽牙。
顾梃安说的没错，面对这笔1个亿的大单子，他确实无法做到拒绝，哪怕是以颜栀柠作为交换条件。
聂司棋敛了敛眸，再次抬眸时便恢复了那温润如玉的笑容：“没什么，只是顾氏集团又和我们签了一笔单子，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去坐班了。”
颜栀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身为一线研发人员，她更想待在实验室做研发，而不是像秘书一样天天和顾梃安对接工作。
想了想，她还是弱弱开口：“Aron，能不能让其他人去坐班？或者轮流换班也行？我不想一直待在顾氏集团，手里还有很多研发工作没有完成。”
聂司棋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会争取。”
言外之意是让她先去，后续有什么安排再说。
颜栀柠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愿意听候安排。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更何况，聂司棋是如她的导师，伯乐般的存在，服从他的安排是她作为下属的首要职责，她也不想太过矫情。
回到办公室，聂司棋拨通顾梃安的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通。
聂司棋冷声开口：“顾总，你有没有想过，颜栀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她在研发层面有很深的造诣，更适合待在实验室。”
顾梃安笑了一声：“不瞒你说，我曾挖过她来顾氏集团，她想干嘛就干嘛，我可以为她打造一个团队，实验室这种东西她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但那丫头是头倔驴，认准了你们博宇不放手，我只好出此下策。”
聂司棋牙关紧咬，拳头握得青筋绷起，最后还是开口道：“人，我会送到，麻烦顾总早点安排人签合同打款。”
顾梃安冷笑一声，没再回话便径直挂断了。